如果沒有發生今天的事情,米多多依舊會認為沈浩軒是全天下最混的混蛋,可是他今天原本已經拿到了解藥,完全可以不管她,可是他卻將他的解藥分給了她。她又豈能將他置之不理?再則如果今天沒有解藥的是她,楚炎若是要用千年靈芝要挾她的爹娘的話,他們也一樣會將千年靈芝拿出來。
楚炎見米多多的臉上陰晴不定,當下收起一應用具後道:“看來米小姐還需要考慮,我先回去了,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不過米小姐還是趁早想清楚,否則隻怕世子等不了那麼久……”說罷,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扭頭看了一眼沈浩軒,卻對著他眨了一下眼睛。
沈浩軒水汪汪的桃花眼裡此時已經一片怒氣,他幾乎是咬著牙看著楚炎,卻又很想知道米多多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楚炎的腳往外緩緩而行,就在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米多多咬著牙道:“我回家給你拿千年靈芝,但是你要先救他!”
“我信不過米小姐……”楚炎的話還未說完,米多多騰的一下跳到他的身邊怒氣衝衝的道:“我對你已經很忍讓了,你不要再挑戰我的極限,我告訴你,我米多多說話算話,說了會將千年靈芝送給你就一定會送給你!但是他要是敢不救他,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關於你的事情全部告訴騰大人,到時候,哼哼,大不一大夥一拍兩散!”
楚炎知道此時需要見好就收,當下笑眯眯的道:“好,我信得過米小姐!”
米多多又走到沈浩軒的床畔道:“沈浩軒,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沈浩軒麵如金紙,氣息奄奄,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卻依舊朝她淺淺一笑。隻是那雙鳳眸在掃視到楚炎的時候多了一分淩厲。
米多多走出去後,楚炎的嘴角綻出一抹淺笑,隨即將一顆藥丸放在沈浩軒的手裡,沈浩軒接過藥丸服下後臉色便好了許多。
沈浩軒寒著聲道:“楚炎,你這一次做的太過份了些!”
“其實一點都不過份。”楚炎微笑道:“世子算無遺策,就連這等苦肉計都能用得出來,中了這麼厲害的毒知道叫我過來替你解毒,我當然更需要幫世子一把,試試米小姐的真心。她果然沒有讓世子失望,居然會為了世子去盜家裡的至寶。可見在她的心裡,世子的地位是極其重要的。”
楚炎不知道的是千年靈芝雖然是武林至寶,但對於米多多而言,卻並不比一千兩銀子值錢多少,在她的眼裡,所有換不成銀子的東西,都不值錢。
沈浩軒冷冷的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不過是氣我上次將你打倒在地,借這一次的機會讓我受一受罪,是也不是?”
楚炎但笑不語,權當默認。沈浩軒輕哼一聲,麵色卻緩和了些道:“不過你這一次事情是做的有些離譜,卻也深得我心。這一次我不與你計較,但是下一次你若是再犯,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說罷,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淺笑,那雙亮灼灼的眸子裡也有了點點光華,那因中毒而生的委頓消散的乾乾淨淨。
楚炎的嘴角微微上揚道:“恭喜世子。”
“為什麼要恭喜我?”沈浩軒問。
楚炎淺笑道:“世子苦戀米小姐多年,今日終於能開花結果,也實屬不易,難道不該恭喜嗎?”
沈浩軒看著楚炎道:“醫仙能有你這樣的後人,也是他的福氣。”
楚炎在聽到醫仙兩個字之後,眼神驀然轉暗,原本一片雲淡風輕的眼裡有了層層憂傷。沈浩軒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好了,我應承你的事情就斷斷不會失言。”
“多謝世子。”楚炎躬身道。
“不用謝我,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沈浩軒淡淡的道。
米多多回到米府轉了一大圈之後,想儘辦法將一眾守衛支開之後,偷偷的將那個裝靈芝的盒子打開之後,卻發現裡麵卻什麼都沒有。千年靈芝沒偷到,她反而觸到了警鈴,片刻之間,她已被家丁團團圍住,她才發現她家的那些看起來樸實木訥的家丁,一個個身手敏捷的很。
那些人來的速度之快讓她吃驚至極,而家丁一見是她也明顯的愣了一下,原本已經出鞘的劍也極快的收了起來。
米多多驚疑過後,便怒道:“都給我滾開,是不是很久沒被我揍你們的皮都癢呢?”
家丁們素來都怕他們的大小姐,一見到她發怒心裡暗暗心驚,當下嘻嘻哈哈的都做鳥獸散。米多多大聲道:“今天的事情誰敢告訴我爹,我就拔了誰的皮,知不知道?”
“知道,大小姐!”家丁們齊聲回答。
米多多卻覺得頭大,看來米滿倉是把那棵千年靈芝挪了地方,現在讓她去哪裡找?家丁們這種架式,她知道那些家丁雖然不會把她怎麼樣,但是如果鬨到米滿倉那裡隻怕她又得被狠狠收拾一通。現在又找不到那棵千年靈芝,她該怎麼辦?
她歎了一口氣,想放棄,隻是一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沈浩軒,她的眸子裡又滿是無奈。她輕輕咬了咬牙,無論如何,她也不能看著沈浩軒死。現在是拿不到靈芝又想救沈浩軒,又要能堵住楚炎的嘴,有什麼辦法能行得通呢?
她明亮的眸子微微轉了轉,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形成,她極為得意的笑了起來,轉身便回到書房裡寫起字來,再將寫好的字用信封裝了起來。
等她到達遼南王府的時候,沈浩軒正和楚炎在喝著茶,她一見沈浩軒已經沒事,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嘴角邊的笑意更濃了些。
楚炎見她空著手走進來後問道:“米小姐,千年靈芝呢?”
“在這裡!”米多多說完就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扔給了楚炎。
楚炎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米多多將信封接過來拆開一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千年靈芝”四個大字,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的東西。
米多多見楚炎滿是驚疑的樣子,她卻氣定神閒,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再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楚炎皺著眉道:“這就是千年靈芝?”
“沒錯啊,你手裡拿的就是千年靈芝。”米多多淺笑道:“難道堂堂春風館的楚公子不識字?世子,你幫楚公子念念那四個字是什麼。”
正在一旁喝茶的沈浩軒見到這種情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楚炎,那上麵的確是寫了千年靈芝幾個字。”
楚炎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長歎一口氣道:“我當然認識上麵的字是千年靈芝,隻是米小姐,你也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救了你的世子,你就送了這樣一份彆開生麵的大禮給我。我縱橫江湖十幾年,看過天下的奇珍異寶,但是像你這樣的千年靈芝還是第一次見到。”
米多多滿臉得意的道:“既然是第一次見到,那你還不快謝謝我,是我讓你開了眼界。”她的眉眼裡滿是得意之色,嬌俏的臉可愛而又略帶惡做劇得逞後得意的笑著。
楚炎徹底無語。
沈浩軒卻笑的更加的歡快了,他輕輕拍了拍楚炎的肩道:“楚炎,你的確得好好謝謝米小姐。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解藥,我現在隻怕還笑不出來。”
楚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便走了出去,他一邊走一邊道:“以後我再也不信女人說的話!”
楚炎走後,米多多看著沈浩軒道:“你沒事了嗎?”清亮亮的眸子裡不自覺得帶著幾分關心,隻是看著眼前的他,卻又有百般感觸。若是可以選擇的話,她更寧願今天那個舍身救她的人是樓少凡,隻是經過這一件事情,她卻又是真真切切的將兩個男人看的清清楚楚了,誰才是真正愛她的人。
忽然之間,她覺得有些累了,那瘋狂的愛情在她的心裡再也熾烈不起來了,而她卻又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卻又在看看到沈浩軒滿臉調笑的臉之後,莫名的生出幾分悲切。樓少凡對她若能有沈浩軒的十分之一那該有多好,隻是今天的事情卻是真真切切的讓她感到了絕望和死心。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個天天對著她嘻嘻哈哈又欺負她的男子,是真的愛著她。
“我的毒已經解了。”沈浩軒的鳳眸裡滿是濃濃的溫柔,他朝她微微一笑道:“這一次辛苦你了,如果沒有你,楚炎一定不會救我。所以從現在起多多,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要以身相許。”
米多多賞了他一記白眼後道:“你不用以身相許,反正我們也快成親了。”
沈浩軒見她的臉上有一抹陰鬱之色,他的心裡也有些不太痛快,當下悶悶的道:“怎麼?還在想樓少凡?”
“是!”米多多直認不諱。
沈浩軒的鳳眸微微一眯道:“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不是。”米多多低低的道:“我以前覺得他對我應該有苦衷,但總會有些感情的,所以他那天在賞梅宴上才不會上去填詞,所以那天在掉進懸崖的時候才會奮不顧身的救我,所以在狼群快要咬到我的時候用他的身體為我擋住。可是今天看來,這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他對我許下的什麼三年之期不過是騙我的罷了。根本就不會兌現,我還在想他是因為生他的氣。”
沈浩軒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米多多又接著道:“不過你也真的很傻,居然為了救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或許在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會這般對我了。”
沈浩軒見她的頭微微低著,看起來甚是難過,他的心裡升起了點點愧疚,他輕輕的拉過她的手道:“你知道便好,我也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待你,再不欺負你了,可好?”
米多多沒有抽回他握在掌心的手,她抬起頭低低的道:“你終於承認你以前欺負我了?”
沈浩軒微微一怔,米多多卻淺淺笑道:“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大人有大量,不會再和你計較。”
沈浩軒心裡鬆了一口氣,米多多看著卻又道:“不過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秘密,你在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那些事情會很危險。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貪生怕死,你如果有危險了,我一定會獨自逃跑的。”
沈浩軒再次愣住,他看著米多多道:“我不會讓你有危險,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而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會拖累你和米家。”
米多多幽幽的道:“我娘說了,男人說的話,最全不要信個十成十,因為有很多話都是大話,都是男人在女人的麵前要麵子死撐著說的。所以你的話我就直接理解成你若是有危險,也會放我單獨拋下。”
沈浩軒隻覺得頭大,她這是什麼邏輯,是什麼理解力?
米多多輕笑道:“所以我們兩個人是扯平了,我心裡沒有你,而你的心裡或許有我。”
沈浩軒忍不住用手輕輕揉了揉額頭道:“每次和你說心裡話,你好像從來都沒放在心上過。”
“我放在心上了。”米多多朝他咧嘴一笑道:“但是所有的話都需要行動來證明,所以,沈浩軒,你如果真的很愛我的話,那麼就把你的誠意拿出來吧。還有,你以後不許再騙我,你知道我很小氣的,若是讓我知道你敢騙我的事情,我一定把你的頭發連根拔了!”
沈浩軒這一次不但不生氣,反而灼灼的鳳眸裡滿是灼灼的光華,他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肯接受我呢?從今往後都會和我在一起,大婚的時候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逃婚計策?”
這次輪到米多多愣住了,她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想逃婚?”
沈浩軒苦笑道:“因為逃婚很符合你的一向的作風。”
米多多朝他咧嘴一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我的確是想過要逃婚的,不過現在不會逃婚了!”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逃婚,隻有懦弱的人才會逃婚,她米多多是頂天立地的好女兒,有膽有識,又豈會逃婚!
米多多在遼南王府陪著沈浩軒直到華燈初上時才離開,沈浩軒本想留她在遼南王府裡過夜的,她心裡縱然感激他卻終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事情覺得有些難過,不願呆在遼南王府,尋了個借口便往米府趕。沈浩軒也不攔她,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的改變都會有個過程,尤其是感情的轉換。他會等,等她愛上他的那一天,而今天卻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隻是米多多才一走出遼南王府的大門,她的情緒就變得低落了起來,上午發生的事情又湧上了心頭,她的心裡滿是苦意,原來在樓少凡的心裡,她終是比不過秦霜霜的。縱然那一次在懸崖底下他為了救她可以用身體為她抵禦野狼的傷害,卻終是不能接受她的人,不能接受她浪一蕩的聲名。
她緩緩的在路上走著,整個淩州城裡到處洋溢著歡快的氣息,不時能見到一對對情侶從她的身邊走過,她的心裡卻莫名的覺得有些難過。淩州城裡掛滿了燈籠,整條街亮如白晝,卻照不亮她心裡的點點陰霾。耳邊傳來路人的歡語:“今天是千香節,我今年一定要尋一個漂亮的姑娘做媳婦!”
米多多恍然大悟,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怪不得今天如此熱鬨,原來是一年一度的千香節。千香節是淩州的大節,也是成年的男女們尋覓對像的節日,每年的這一天,未婚男女們便成群上街,或猜燈謎,或放河燈,以期能尋到一生一世的緣份。而已有對象的男女,更是相約一起遊玩,享受著屬於他們姿意的浪漫。
對以前的米多多而言,千香節是她的盛事,自她七歲開始,就常帶著南雪一起到街上遊蕩,看儘淩州的美男。自從三年前見到樓少凡後,她更是使勁渾身的招數去討他的歡心。而他留給她的始終隻有冷漠的話語以及清冷的身影。
一股淡淡的寂寞升上了她的心頭,她的嘴角溢出點點苦笑,細細回想起這些年來的千香節,記憶裡似乎永遠都是形單影隻。以前的她曾設下計謀將樓少凡從樓府裡拖了出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米多多的眸子裡幽幽暗暗,一個捏泥人的小販正在街口兜售著生意,她還記得一年前的千香節她將樓少凡騙到這裡,讓泥人張替她和樓少凡捏了一對泥人,她將樓少凡的泥人視若珍寶,而樓少凡卻當場將她遞給他的泥人毫不給麵子的扔進了旁邊的河裡。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再往前走,是一家麵譜店,店門口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麵譜,那些麵譜花花綠綠,在燈光下泛起層層光華。兩年前她買了兩個麵譜溜進了樓家,把樓老爺和樓夫人嚇的半死,樓少凡氣的把她從樓府裡拎了起來扔了出去。而她半夜又爬進了樓少凡的臥室,偷偷的將那麵譜放在他的桌上。麵譜是一對的,隻是他隻怕早就將她送給他的麵譜扔了。
再往前走,一片光華照亮了她的眼,原來她已經走到了秋風渡,那裡是放河燈的起始地。傳說在那裡放河燈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以前她也信這個傳聞,可是現在她不再相信了,她年年在放河燈的時候許願讓樓少凡娶她,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三年了,何曾見他願意娶她?又何曾見他對她的態度有一點點的改變。
她是真的累了,這場瘋狂的追逐或許到這個時候也該劃上句號了吧!隻是她的心裡終是有些許不甘,曾經的豪言壯語在這一刻回想起來終是有些好笑。
一陣風吹來,她忽然覺得有些冷,那些寒意是從心間泛起了寒意,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一滴淚水卻從眼角滴落了下來。那一日在懸崖底他對她許下三年之約的時候,她總認為他對她是情意的,可是所有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明明擺擺的提醒著她,那不過是他的戲弄之詞。
白天由於中毒的事情她無意細想,後來又因為心裡擔心沈浩軒中毒的情況,她也沒有細細思量,而此時一個人麵對著如此熱鬨而繁華的大街,所有的前塵往事都鑽進了她的心裡。沒心沒肺的她終是嘗到了傷心的滋味,而這種滋味是那麼的難受。
她輕輕的吸了吸鼻子,以前極喜歡熱鬨的她在這一刻突然厭惡起這份熱鬨來了,她輕哼了一聲,調頭離開,卻見那一樹花樹之後,一個男子身著月白色的長袍立在那裡,清朗的五官中透著絲絲俊逸,淡淡的眉眼裡除了淡漠外還有一絲關切。
是樓少凡。
若是以前,米多多一定會瘋狂的撲上去,而今日的她卻如若沒看見他一般從他的身邊走過,她還未走上十步,便聽得樓少凡低低的喚道:“米多多……”
米多多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嘲諷,她笑眯眯的回過頭道:“樓少,好巧啊,這樣也能遇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秦小姐呢?”
樓少凡清冷的眉眼裡依舊清冷,他淡淡的道:“世子怎樣呢?”
“多謝樓少關心,他沒事了。”米多多的臉上滿是暖暖的笑意,她眨了眨眼道:“難得樓少如此關心他,我在這裡替他謝過了。”說罷,她朝他淺淺一笑,便轉身離開。
樓少凡沒有攔她,卻在她的身後淡淡的道:“米多多,想聽我以前的故事嗎?”
如果是以前,米多多一定會興高采烈的回過頭撲倒在他的懷裡,然後大聲說她願意,可是今天的她的心態卻和往日有著極大的差彆,卻依舊扭過頭道:“我很喜歡聽故事,可是樓少的故事還是講秦小姐聽吧,她會感興趣的。對我而言,知不知道已經不再重要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隻是在街尾她又見到了一襲白袍的樓少凡,他依舊清清冷冷的站在那裡,隻是他的眼裡已經沒有往日的平靜,清亮的眸子裡翻起了層層波浪,那些浪來的快,快的米多多看不清楚裡麵到底含了什麼。
米多多明亮的眼裡有了一抹嘲諷,她將雙手抱在胸前,吊兒郎當的看著樓少凡道:“樓少今天是怎麼呢?一會從街角跑到這裡來,擋住我的路做什麼?”
樓少凡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是有些話還是得對你說清楚。今天世子抽中的本是長的那根筷子……”
“那又如何?”米多多打斷他的話道:“事實的結果是他把解藥給了我,把危險留給了他自己。對一個女人而言,能找到一個用他的命愛自己的男人,那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幸福。”她又不是笨蛋,今天的事情她也能看得出來點點端倪,雖然弄不清楚那個局到底是誰布的,可是結果卻在那裡。
那個透著鮮血的結果直直的擊在她的心裡,她到現在還沒有透過氣來。
樓少凡微微一愣,米多多又道:“再說了,我為什麼要信你的話?你在我的麵前又何曾說過一句真話,說要娶我,也不過是戲弄而已。定下的三年之期,也不過把我當成猴耍。下了聘禮又退婚,如此反複幾次,樓少早把我當成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子。此時莫不是見我要嫁給世子,所以覺得那一件本在你手心裡掌控的玩具,完全脫離了你的預期,所以你很失望,對不對?”
樓少凡不語,米多多卻笑了,她笑的很大聲,在夜色瀾珊的街頭顯得怪異至極,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後道:“樓少此時這樣來找我,是不是因為失去了這個玩具覺得很婉惜?”
“一切並非如你所想。”樓少凡低低的道,清亮的眸子裡翻江倒海,他的眼裡滿是隱忍,他低低的道:“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想對你說清楚,不想和你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米多多的眉毛揚了揚道:“樓少肯如此賞臉,我感激不儘,可是現在天色已晚,我要回家了,樓少若是想約我說話的話,還是另外約個時間吧!”她的下巴抬起來道:“不過我平時很忙的,要約我得提前預約,不知樓少想約在什麼時候?”
樓少凡的眸子裡一片暗淡,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