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是誰?”他似有些疑惑,“就不能是我單純地過來看看你嗎?”
“那就謝謝你啦!告訴穆淵,我知道他的心意了,叫他趕緊找個姑娘。”
他有半晌沒說話。
“你要不還是直說你想乾嘛吧,我看到你出現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這麼一問感覺很傻,需要他親自動身到京城的肯定不是小事,大事肯定是不會對我說的。
我問了些無關緊要的,“是不是想追查什麼聚神丹是誰造的?是不是想過來找你的簪子?”
他的嘴角揚起來,“你怎麼會想這樣多。”
聽他這回答,多半是被我猜中又不好意思承認。人都喜歡用模棱兩可的回答來掩飾內心真正的想法。
我說,“聚神丹我可以給你,就是簪子我實在無能為力了。”
他笑說,“我給的簪子是假的。”
“……”怪不得給得這樣大方隨意,都不見他有片刻的為難,“簪子是你們鐘離家批量製造的嗎?”
“這就不告訴你了。”
“娘娘,怎麼那麼久?”門外是沁水呼喚我的聲音。
估摸著時間也過去了好一會兒,也該下逐客令了,免得被人發現,又不好解釋。我隨手指著四處,示意他該離開了。
他環顧四周,“那你好好照顧自己,不然你師父又要寢食難安了。”
我敷衍著點頭,還沒說出再見就發現他人溜了個沒影了。
……
已經過去一個月之久了,太醫仍然是沒有找到醫治聖上的法子,自然楊玄燁現在也鮮少見人,他倒還好,年輕人身體強健,還熬得住頭疼腦熱,批折子也毫不費力。他的父皇就是久臥病榻氣若遊絲了。
信醫不見奏效,無奈的皇後就隻好信巫了,她拉著我一同去了天虛閣找大梁的國師祈梧。
天虛閣是整個大梁最高的建築,從京城的城門遙看就可以看見那巍峨的高閣。要想登上這樣高的地方,自然要走很久……
為表心誠,還要徒步……
我抬著發酸發麻的腿走完了最後一個台階,站在了天虛閣的最高處,趕緊扶著柱子緩一緩。
皇後神色平靜,呼吸平穩,她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多了個人祈福,總歸是更有誠意些。”
我不敢否認,謊話說多了之後哪怕來一句真的,旁人也不會再相信了。
我隻好說:“母後說的是。”
迎麵走來的是一個看起來比皇後還要年輕的男子,一頭長發儘數發白,臉上不見歲月的脈絡,除卻那頭白發的話,他看起來像是個而立之年的男子。
一身白衣被他穿出了絕然出塵的氣息,行止抬手間的都透著一股高不可攀,這樣卓爾不群的人便是聖上都要禮讓三分的國師。
他身後跟著一對臉蒙白紗的童男童女。
他長得煞是好看,眉目如水墨畫的淡雅,不張揚不內斂,連表情都是淡淡的。看了好幾眼後還是記不住模樣,一看到這身影就能立刻知道這個人就是祈梧。
偌大的天虛閣內隻有五個人,他引著我們走上了殿中央的圓台。
“專心點。”皇後的目光打過來。
我隨著她一起跪坐在圓台上的蒲團上,祈梧拿出了兩張黃符,將它高高拋起,他合十雙手,閉著眼默念著,黃符在半空中飄著,墜下的軌跡都好似按照著他的想法來。
他抬起了手,將黃符夾在指縫中。
又拿出來羅盤和龜殼占卜一番。
看得我雲煙霧裡也沒看清楚是什麼一回事。
他就同我們說,“聖上和殿下的藥,在極寒之地。”
皇後仿佛看到了希望,憂心忡忡地問著,“國師可否指明方向?”
他淡淡地說著,“在北漠王宮。回元珠。”
回元珠可解百毒,是北漠王宮的聖物,十二年才能製成一顆,這樣的寶物比聚神丹還要難尋。
皇後一臉落寞,謝過了國師之後就拉我出去了。
他抬起眉,目光淡淡從我臉上掃過,“太子妃這雙眼睛倒是特彆。”
“一般一般。”
能當上國師的人,本事必定不在師父之下,估計他也能看出些事情來。
可能是高高在上的人都要保持高冷形象,祈梧話也少,隻說了一句話就再也沒有說彆的了。關於我的眼睛也就隻交流了一兩句而已。
得到答案的皇後火急火燎地去找了楊玄燁商量對策。因著這一個月來,聖上隻把病氣過給了楊玄燁,且根據國師所述那般有藥可解,太醫就斷定聖上的這毒不會傳染給旁人。
一國之君和一國儲君同時染毒,旁人還都平安無事,不得不讓人生疑。
皇後也免去了一切的寒暄,直接拉著楊玄燁說起來,“國師所言,你和你父皇都需要北漠王宮裡的回元珠方可解毒。”
楊玄燁坐在她身旁,隻微微頷首,兀自思索著。
皇後又道,“大梁與北漠素來不合,得想個法子才行。你且與朝臣商量一下。”
“兒臣會處理好的,母後請放心。”
看他們一籌莫展,我揷了個嘴,“不如我寫信給師父,不知道他能否研製個回元珠來?”
皇後遞給了我一個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