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完,我朝天瞳笑了笑:“等下我讓胡古月要幾個大針筒,讓她幫我紮著抽出血來,她是開醫院的,抽血應該沒問題吧?再讓她幫我及時輸點血進去,就沒事了,先抽再輸,也不算造假。”
不過想想,既然現在可以輸血,我這一身血也沒什麼特殊性啊?為什麼一定要我的?
天瞳卻沉眼看著我,目光沉了沉:“剜心取血,不是兒戲,蘇知意,你想清楚了。”
“沒事的。”我朝天瞳揮了揮手,掏出手機就打電話給胡古月:“我讓胡總先幫我們準備好就行了。”
天瞳雙眼沉沉的看著我:“蘇知意,你彆笑。”
“這是好事啊,你可以不受青蛇壓製的痛苦了。”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笑,努力抿了抿嘴,將嘴角的笑壓下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笑。
等感覺嘴角沒上翹了,這才看著天瞳:“這血就抽出來放在這石碗裡嗎?抽出來過一個針管應該沒關係吧?要不要現放?其他要求你可得提前說好,彆到時放兩次,我就虧了啊……”
天瞳怔怔的看著我,扭過頭去,臉側的肌肉好像緊了緊,又鬆了鬆。
過了半晌,他才低聲道:“要今晚子時,趁著至陰的時候才可以。到時要以非金非銅非鐵非銀的東西,插.進你胸.口,將血放出來後,直接落在碗裡。會很痛的,蘇知意。”
“哦。”我輕應了一聲,朝天瞳笑道:“那到時放完血,你可得快點幫我把傷口整好,彆讓我留個大傷疤。”
“蘇知意……”天瞳扭頭看了我一眼,清澈的眼睛閃動,沉吸了口氣:“那個時候我要將全身青蛇先引出來,沒時間幫你治傷。”
“那也沒事,不是還有胡古月嗎。”我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反正死不了,多道傷疤就多一道吧。”
他臉上好像很痛苦,手抬了抬,有點疑惑的捂著胸.口,看了我一眼:“到子時,還有點時間,你自己想清楚。為了我,或許不值得。”
“我知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左手心有點癢,暗自握了握。
朝天瞳道:“我有點餓,你去忙吧,我先吃點東西。”
天瞳看了我一眼,轉身就上了二樓,這次他不是一步跨離,而是一步步的往上走,手裡捧著那個碗,好像在沉思什麼。
我開了口,胡古月家的管家很快就送了吃的上來。
四菜一湯,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還被美人蛇吸了好多血,這會餓得不行,連喝了兩碗湯,然後大口吃飯。
本以為不在家裡的胡古月,卻慢悠悠的從二樓下來,走到我身側坐下,幫我夾了一筷子菜。
“你知道我沒有尾巴吧?” 她放下筷子,雙腿交疊,沉笑的看著我道:“我原先也有那麼一條蛇,我能為了他放棄一切。九尾一族的尾巴,一尾護本,其他八尾通天地八方,所以九尾狐可以通於天地靠的全是九條尾巴。斷尾之痛,不隻斷了我和天地之間的溝通,也斷我護身之本。”
“一隻沒有尾巴的九尾狐,都不知道怎麼稱呼。”胡古月說著這個,臉色十分平靜,還能穩穩的幫我夾菜:“可後來啊,我才知道,那條蛇也有一條能讓它放棄一切的蛇。情愛這東西,你說愛的時候濃吧,是真的濃。可情意易變啊,蘇知意。”
“謝謝。”我將碗裡夾的菜塞進嘴裡,看著胡古月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胡古月猛的一拍筷子,朝我沉喝道:“我斷尾,雖痛,可我九尾一族也上古神族,壽年無期,尾巴斷了就斷了吧。你呢?蘇知意,你就算有你爹和莫家的血脈,能保證剜心之後,還能活嗎?這麼重的傷,就算治好,你又能活多久?”
“天瞳是沒有心的,你看那縷情絲纏在他手指上,跟一根頭發沒區彆,你和柳莫如隻是一纏就傷得多重?青言到現在,還躺在青家那一灘溫泉裡泡著,連起身都不能!”
“天瞳他沒有心,所以才能無情,他做事,憑和是他那個腦子理性的判斷!”胡古月說著來了氣。
一踢腳,直接將桌子都踢翻了:“你說你怎麼這麼像你媽,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規定瞳連個人都算不上,到最後你們會怎麼樣,連個預料都沒有!”
我咬著筷子,端著碗,這才將這碗飯幸免於胡古月踢的桌子。
看著桌子撞到雪白的牆上,菜汁濺落在特意換過的手工繡花窗簾。
我用力扒拉了口飯,含.著口飯,看著胡古月低笑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就是想這樣做,以後誰又知道呢?對吧?不知道就不要去想了,現在想做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