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喬雁兒的聲音又哽咽了起來,“可惜我還未來得及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他們便病死了,我……實在不孝。”
“你好好活著,便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更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在放開喬雁兒雙手之時,疑色再次出現在她眸中。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提了桶來,甕聲甕氣地道:“吃飯了!”說著,他舀飯放在每一間牢房前,有多少人,便放多少碗飯,上麵放著幾根黃菜葉片。
劉虎端過一碗欲遞給弘曆,卻聞到一股酸餿味,當即喚住獄卒道:“這飯菜怎麼是餿的?”
身形粗壯的獄卒停下腳步,轉過蓄著絡腮胡子的臉道:“餿了又怎麼樣,能吃不就行了。”
“能吃?”劉虎斥聲道:“你這樣的飯菜給豬都不要吃,人怎麼能夠下咽?”
“豬?”獄卒抬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家的豬倒是有福氣,居然有白米飯吃?我告訴你,這裡的飯菜就是這樣,吃不吃由你!”
“你!”劉虎侍候兩朝皇帝,何曾受過這樣的氣,惱得他恨不得抽刀斬了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獄卒。
弘曆開口道:“皇上登基之初,曾說過,雖是罪犯,也當有一日兩餐白米飯,你這樣拿餿了的米飯來充數,算何道理?”
獄卒臉色一變,忽地從欄柵之中伸進手來,一把奪過劉虎手裡的碗,並將地上那一碗也給拿走,劉虎待得回過神來,惱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們嫌餿,就不要吃了,餓著吧。”說著,獄卒便往外走,弘曆喚住他道:“你為何不回答我的話?”
獄卒腳步一頓,冷聲道:“你這麼喜歡講道理,就與皇上去講吧,前提是你得有這個命能夠活著出去。”說著,他大步離去,再不理會弘曆等人。
劉虎擰眉道:“屬下怎麼聽著,他對皇上似乎很不滿?難道他見過皇上?”
他將目光望向弘曆,後者微微搖頭,登基之後,除了兩次南巡之外,他都待京城中,怎會認識杭州府衙裡的一個獄卒。
此時,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隔壁牢房中傳來,“你們有所不知,他啊,以前是這裡的捕頭,後來被貶被獄卒;而他有一個恩人,叫謝謙。”
“謝謙……”弘曆喃喃重複了一遍,忽地望著從隔壁探過來的身影道:“可是原杭州知府謝謙?”
那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知道,不錯,正是原來的杭州知府,他在任時,頗為勤政愛民,卻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貶為庶人,王豹隻服謝大人一個,謝大人出事之後,他不願在李大人手下辦差,便自請調來了這牢房,你說說,他對皇上能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