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汪如晦伸手朝前胡亂抓,念叨的聲音逐漸變大,江昭終於聽出他喊的是娘,眼淚順著汪如晦的臉頰往下淌,他似乎正在夢中經曆極大痛苦。
江昭手忙腳亂幫汪如晦擦眼淚,又怕他咬到自己舌頭,試圖掰開汪如晦的嘴,往裡麵塞塊從身上扯下來的布子進去。
汪如晦動作越來越大,神情愈發猙獰,江昭開始在密室中四處搜尋,看有無借力之處能夠出去,然而一無所獲。
這時候縫隙中露出一張人臉朝下看來,她從來沒見過的,
“小姑娘省省吧,這地方進來了就彆想出去了”,他聲音似乎非常得意,又瞥了眼一邊的汪如晦,
“沒想到這閹賊比你先倒,想必是虧心事做多了才中招這樣快。”
江昭很確定自己根本就沒中毒,“你是誰的人?”她抬頭與那人對視。
那人笑笑沒答,向旁邊招呼人,“汪如晦中招了,你們快出來。”
地牢門又被打開,下來幾個黑衣人朝二人圍過來,“小姑娘,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一會子可要吃苦了。”
“我束手就擒你就放過我們嗎?”汪如晦仍在夢中掙紮,臉色極差,江昭把他扶起來貼牆站著。
領頭的那個朝上看去,“老大,殺不殺他們?”
“先綁了帶回去吧,主子還要問話。”
“是”,於是又對江昭點頭,“你暫時還不用死,安穩一點,不要負隅頑抗了。“
江昭點點頭,“好,我與汪如晦關係不深,你們莫殺我,我願意投降”,說著伸出手來任由對方將自己綁起來,她有金蠶絲,怎會被區區麻繩困住?
“你倒是識相”,四個人提著她和汪如晦從地牢中出來,將二人扔在地上,江昭瞧著汪如晦臉色白得發青,嘴唇也了無血色,仍在低聲囈語。
她抓緊時間發問,“這位兄台,看在我已經束手就擒的份上,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誰的人?死也要死個明白吧,李培思還是李長鐸,又或者,齊惠然?”
“大膽,你竟然直呼長樂大長公主的名諱”,看來是李培思的人。
“真是李培思的人?”江昭又問了一句。
“我的確是長樂大長公主麾下,你們西廠一舉一動皆早在公主眼中,還在這裡叫囂,真真可笑至極”,
江昭看著對方得意的神色不置可否,沒再開口,任由對方推搡自己往地道外走。
那人將她和汪如晦推上一架馬車後就將他們的頭用黑布罩住開始趕路。
身邊汪如晦一直在不斷顫抖,她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握對方冰涼的雙手,將自己體溫傳遞過去。
他究竟看見什麼了?什麼能讓他這麼痛苦?
馬車終於停下,聽見門開開合合和一句,“大人已經睡了,先將他們關在這明天再審。”
終於安靜下來,感受到周圍沒有第三個人以後江昭勾出金蠶絲來將麻繩割斷,把頭套摘下來觀察周圍。
天色已晚,他們被扔在一個柴房中無人看管,這些人倒是對自己的藥足夠自信又沒把她一個孱弱的小姑娘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