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得一聲,半空中亮起一到紅光,片刻之後,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傳來,地麵呈現出有規律的震動。
是攝政王府的侍衛跟上了。
因為攝政王是軍中起家,便是王府的侍衛也是下過軍營的,比一般人家的侍衛要訓練有素。
陸長安拽著冷初秋的胳膊,定定地看著她:“跟我走!”
有陸長安在,冷初秋難得感受到了信任與安穩,那原本千瘡百孔的心,這會兒正被熨得妥帖。
行至村口,冷初秋總算明白三姑嬸子所說的“他們”是誰了!
區區一個破敗的小院子,竟然有官兵把手,由此可見這事情不僅是冷奉之的手筆,背後隻怕還另有其人。
“衝!”
陸長安見此情景,二話不說下達了命令。
“直接破門!”
一聲令下,喊聲震天,攝政王府侍衛一擁而上,原本把手的士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快院門便被撞開。
陸長安拉著冷初秋往院子裡進去,才踏入門口,便聽見主屋裡頭發出一聲慘叫。
“不要!”
是宋氏的聲音!
冷初秋心中一緊,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偏生這會兒又有一隊侍衛衝了出來,與陸長安帶來的人廝打在一處!
“裡麵的人聽著,我是攝政王世子陸長安,識相的乖乖出來認錯,否則休要怪本世子的心狠手辣!”
陸長安聲音一出,屋裡頭頓時安靜下來,隻餘下隱約的啜泣之聲,隱沒在雙方人馬的廝殺之中。
忽而,房門發出一道巨響,隻聽見裡頭有女子慘叫之聲,緊接著那些阻攔攝政王府侍衛的人紛紛後撤,似乎並不戀戰。
冷初秋迅速往屋裡進去,推開門便看見滿目狼藉。
母親宋氏紅著眼睛,衣衫淩亂,而她身邊的丫鬟桃兒,則衣不蔽體,甚至裙擺上有絲絲血跡。
屋子後窗打開,窗台上還有個泥腳印子。
這屋裡頭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冷初秋頓時自責自己沒有早點過來,此刻她血氣上湧,目次欲裂,直恨不得能將人抓來,碎屍萬段。
宋氏緩緩起身,攏了一下衣領,還未開口,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我是清白的!”
宋氏搖著頭,滿眼希翼,仿佛在向冷初秋尋求希望。
冷初秋知道宋氏在意名節,急忙柔聲附和。
“我相信!”
說完,冷初秋迅速拾起地上的臉盆,又舀了幾下水要給宋氏洗漱。
先將這狼藉收拾了,免得再出變故。
宋氏臉上淚珠一串兒接著一串兒,整個人如提線木偶,任由冷初秋擺弄。
忽然她神色變得異常堅定,整個人往柱子上猛然撞過去。
“母親……”
哐……
一聲悶響,陸長安抱著宋氏倒在地上。
“嶽母!”
便是在宋氏欲自裁的關鍵時候,陸長安擋在宋氏麵前,將她攔了下來。
隻是因為巨大的衝擊力,陸長安自己也被撞到在地上,分明疼得想要打滾兒,卻還是先護著宋氏,以免她手上。
“嶽母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您乃是受害之人,長安一定會將那畜生繩之以法!”
陸長安試著安慰一句。
宋氏捂著頭隻是哭,她這般難堪的事情被女兒和女婿看見,倒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即便方才冷初秋趕來及時,那最為可怖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可……她的名節也徹徹底底毀了啊!
陸長安似看出宋氏的難堪,掙紮著挪動身子,往房門外退出去,臨行前還不忘道:“與其傷害自己,不如報複他們!”
“至於那所謂的名節,算得了什麼?”
“ 名節還能比命重要?更何況憑什麼女子就得守貞潔?”
正待陸長安說得起勁兒,冷初秋橫了他一眼,陸長安頓時噤聲。
他這才察覺自己方才孟浪了,那些話他在國子監裡跟自己的那些誌同道合的學員們說說就是了,這會兒跟嶽母講這個,實在是不合時宜。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蹭到了門邊,因著撞擊撕裂了他挨打的傷口,是以鮮血染紅了後背,在地上流出一道血印子來。
冷初秋心下一陣動容,可眼下正是緊要關頭,她得先安慰好宋氏才行。
用帕子給宋氏淨了麵,又喚醒了桃兒。
桃兒悠悠轉醒便看見滿地的血跡,嚇得不輕,待看見冷初秋,麵色才淡定點。
“小姐,我沒照顧好夫人……”
桃兒開口便是自責。
“先別說這個,你先收拾好,換一身衣服,而後到外麵守著!”
桃兒紅著眼眶點頭。
事態緊急,很多話來不及說。
冷初秋又哪裡看不出桃兒的難堪?
“咱們得先合力將今兒的事情瞞下去,再細細打算。”
“我來時去了冷府,他們多番攔著我不許我過來,眼下我與陸長安先到了院子,以冷府那些人的做派,隻怕是很快就會過來。”
“母親,今日之事定是有人刻意加害我們,咱們得先堅強起來,否則反而稱了他們的意了!”
冷初秋這一番話,叫宋氏原本死灰的眸子多了些許光亮。
見有效果,冷初秋慌忙去給宋氏找了身乾淨的衣服皇上,此時桃兒也換了一身相對乾淨的衣服,又仔仔細細洗了臉,梳好發髻出了門。
正待冷初秋為宋氏插上最後一根發簪的時候,院子裡頭又喧鬨起來。
“宋氏,給我滾出來!”
是冷太君的聲音,粗魯中夾著憤怒,音調極高,似恨不得叫人所有人都聽了去。
“宋氏,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竟然做出這等下作的事情!”
“還不快快出來認罪?否則以你今日犯下的過錯,定要法將你浸豬籠才行!”
冷太君似罵得過癮,語氣中竟然隱隱得意。
“你這老巫婆,吵了本世子清修!”
陸長安一口懟了回去,他搖著折扇,竟還是一臉風度翩翩的樣子。
“我娘子在屋裡頭 與我有嶽母說些體己的話,你在這兒嘰嘰歪歪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