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十一回 搏殺猛獸的突破
在霧靈山煉氣好一段時間了,但第二條經絡第一關老是差那麼一點點。似乎,它就在眼前,但就是跨不過去那一步。
“娘,孩兒想親手給您作好吃的。”趙德昭想用儘孝心來分散遲遲不能突破的鬱悶。
“哎呀,你是男孩子,怎麼能進廚房呢?娘和四姐做的夠好吃了,你就好好練功、讀書。乖哈。”母親是不會讓步的。君子遠庖廚,她的兒子,注定是要讓人服侍的。
錦兒道:“主母,讓少爺偶爾做一下好不?”
“你個小妮子,想偷懶!你學做好吃的才對,我們老了以後,你才好服侍少爺。”趙李氏給了她一個暴栗。
趙德昭沒有辦法,隻好繼續當地主家少爺,過腐敗日子。
明天是休沐時間,穆教諭和賈庚儒今晚就去了怡紅院耍子。趙德昭決定暫時放下科舉思維,好好體會一下煉氣突破之事。
第一條經絡在起死回生那天就突破了,第二條經絡第一關也有了突破跡象,看來還差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最好是生死搏殺。但大梁帝國重文輕武,在城市裡沒有這種機會;各武館都是花拳繡腿,隻管招式花哨、好看。
黃周星也不是連續要找殺手,趙德昭還覺得遺憾呢:“黃大公子,什麼時候派個殺手來啊,求刺殺!”翹著二郎腿,趙德昭坐在街邊石獅子上發呆。
忽然,街頭的議論聲傳入耳中。
“你聽說了嗎,霧靈山裡忽然多了幾個猛獸,吃了好幾個獵人。官府出了榜文,懸賞一千貫獵殺猛獸呢。”
“有錢得有命來花,誰敢去!”
“是呀,獵殺猛獸,有死無生。那條商路,都不敢走了。”
這時,他看見唐牛兒在叫賣果餅。
“喂,牛兒,過來。霧靈山猛獸是怎麼回事?”
“趙少,我打聽過,有幾隻大黑熊,各有領地。獵人說去年遭災,大山深處食物少了;它們要冬眠了,須要吃很多肉食,就跑到了外麵吃人了。”
“嘶~大黑熊!好幾百斤呢。”
“是呀,聽說它一巴掌就能把人腦袋拍碎了。據說,已經吃了六個獵人了!”唐牛兒畏懼地說道。
趙德昭心頭發狠道:“就是它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突破,就要生死搏殺!好在大黑熊都是獨來獨往,靈活性不強,就知道使用蠻力。不過,遇到兩隻以上就麻煩了。”他認識的獵人,最多是煉體中級,遠遠沒到煉氣。所以,煉氣入門的他自認為對付一隻大黑熊,應該能夠全身而退。
於是與唐牛兒閒聊了幾句,買了幾個果餅,回家悄悄做準備。
以前,他的“好自為之馬師傅”曾講過那條商路,在靈穀寺西邊,是通往省城廬州的捷徑。他走鏢時經常過那裡,不過那時候他可沒提過有什麼猛獸;以前,周淵帶他去霧靈山煉氣,也沒有聽說過有猛獸之事。
以後鄉試就可以走那條路,比其他路徑節約兩天路程。
以前,母親給他做了一身皮甲,護腕、護膝都有,正好穿上。外麵罩衫就是黑色練功服。
對付皮粗肉硬的大黑熊,尋常弓箭基本上沒用,射在熊身上就當撓癢癢。那些獵人就是吃的這個大虧、丟了性命。
趙德昭左手腕上綁著一把匕首;左腰間插一把劈柴刀,這個比樸刀、彎刀或劍,威力更強、隻是短些;右手提一支黑沉沉的六尺長精鋼鑄成的全鐵槍,槍頭是三棱帶血槽尖錐。
他以黑布蒙麵,從後門悄悄飛奔而出。此時日頭還未過中。
根據打聽的信息,大黑熊在靈穀寺西邊一條深溝那邊。這條深溝,恰好保護了靈穀寺,猛獸還過不來。
霧靈山海拔不算高,也就三四百米,森林茂密。但溝穀切割很深,高差大,也比較窄。
攀岩附葛,下到深溝,發現溝底是條湍急的溪流。水花飛濺,怪石嶙峋;野花點點,景色峻美。但好像沒有什麼動物蹤跡。
再次向上攀爬,堪堪二百多米,來到最高點觀察。
林海茫茫,風吹如海浪滾湧;深秋黃葉紅葉相雜,組合成奇妙絢爛的圖畫。顏色不一的飛鳥自由翱翔,時不時發出嘹亮的鳴叫。此時,真有一種“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感了!
不遠處,約略兩裡路,一條蜿蜒的商道曆曆在目。那裡,就是大黑熊的“狩獵場”!
趙德昭取出果餅,就著泉水吃下。然後把衣甲再次綁紮緊實,提著鐵槍,快速潛行。
他把感知力發揮到極致。忽然,右邊“撲棱棱”飛起幾隻雉雞,趙德昭沒有思考,“呼~”鐵槍飛射,一隻雉雞被釘在樹乾!
趙德昭跳到樹下,取下雉雞,發現釘在翅膀上。他右手提槍、左手雉雞,再次向著目標區域潛行。
來到一處氣味難聞區域,地上時有枯骨血跡。趙德昭知道進入大黑熊領地了,感知力大概能發散到二三十米遠。
忽然,危機感油然而生。他閃身躲到一棵大樹後麵,正探查間,忽然聽到背後枯枝被踩斷的聲音。瞬間,他轉身一看,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熊正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那黑熊速度極快,離他也就五六米樣子。情急之下,腎上腺素爆發、趙德昭原地起跳,抓住頭頂樹枝翻上去,雉雞和鐵槍掉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那黑熊一巴掌拍在樹乾上、直徑三十多公分的樹乾竟然發出折斷的聲音!
趙德昭手一鬆,左腳踩在黑熊頭頂、右腳在黑熊頸部一瞪,身子彈出七八米遠落地。
大黑熊被激怒了,它轉身吼叫著再次衝向趙德昭。趙德昭身形一閃,大黑熊撲了個空;人熊交錯,趙德昭立馬飛跑到樹下,撿起鐵槍;雙手緊握,警惕地盯著大黑熊。
大黑熊兩次進攻都沒能得逞,氣勢稍衰,吼叫連連。一人一熊,形成了暫時的對峙。
趙德昭以極快的速度打量了大黑熊,估計約四百多斤,人立而起約一米七、鐵塔一般,胸部有塊白色印記;雪白牙齒、嘴裡流出涎水,散發腥臭氣息;兩隻前爪彎曲鋒利,熊掌厚實。
大黑熊調息三秒,再次揮舞熊掌衝向趙德昭。趙德昭氣沉丹田,“呔”地大喝一聲,瞄準白色印記奮力突前一刺!
人熊對衝,槍尖紮入大黑熊心口。畢竟大黑熊皮粗肉硬,鋒利的三棱槍尖隻堪堪刺入十公分左右。
而四百多斤熊的衝擊力遠遠超過一百多斤的人抵抗力,趙德昭被大力推得急速後退,後背撞上大樹。情急之下,他把鐵槍尾頂在大樹上,才止住了大黑熊衝擊力。
大黑熊暴怒了,有力的前肢揮動,熊掌拍在槍杆上,一股巨力通過槍杆把趙德昭彈向斜上方。他隻好鬆手,勉強平衡住身體,雙腳在地上連退八步,拔出砍柴刀、躬身站立。
“嗷嗚~”大黑熊狂吼一聲,熊掌把鐵槍拍出身體,帶走一團血肉。受傷的大黑熊狂化了,一路灑著血、再次向趙德昭衝來。
腎上腺素刺激著趙德昭撲地一滾,奮力一刀砍向熊腳,鮮血飛濺了趙德昭一臉一身。
熊腳受傷不輕,它狂暴地抬起腳踢向這個渺小的人類;趙德昭胸部被猛烈擊中,快速倒退。隻覺得頭昏、眼黑、一股腥甜湧到喉嚨!趙德昭使勁憋住、壓下。
就在這生死關頭的一刹那,他似乎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第二條經絡第一道關口,突破了!一時間,丹田內氣如海浪滾湧,充斥奇經八脈——“啪~”“啪~”第二關、第三關連續突破!
雉雞在腳下掙紮,趙德昭一腳把它踢向大黑熊。大黑熊一巴掌把它拍成碎塊。就在這一瞬間,趙德昭拔出匕首,高高躍起,刺進大黑熊眼眶;大黑熊痛極,一掌拍在趙德昭肩膀,趙德昭順勢一滾、離開七八米半蹲!匕首上插著一隻血淋淋的熊眼球。
搏鬥到這個時候,大黑熊膽怯了。它對這個體重隻有它四分之一的人類,居然露出了驚慌的眼神——它隻有一隻眼了,另一隻空洞在冒出汩汩血水!
“嗷嗚~”這時候不是怒吼而是悲鳴。大黑熊轉身朝著密林深處逃走了,速度絕對快於博爾特。
趙德昭沒有力氣去追趕,追上去也打不死大黑熊。他癱坐地上,快速調勻呼吸、恢複體力。
“這個時候,再來一隻黑熊,小爺我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趙德昭苦笑道,使勁喘氣、汗出如漿。
這會兒,紅日西斜、百鳥歸巢。趙德昭撿起砍柴刀、缺了個大口,還能用,插在腰間;鐵槍,成了真正的“蛇矛”、彎了三個彎。修複它,不如重打一根,扔了!
看見旁邊一個樹枝,用砍柴刀削去枝丫,當拐杖拄著,慢慢向商路方向走去。
一路上比較平安。大黑熊都有自己的領地,這隻大黑熊受傷跑了,其他大黑熊還沒發覺。
快出山口,看見靈穀寺就在眼前。趙德昭大喜,快步跑過去。見到一中年掃地僧,打個問訊:“阿彌陀佛。師傅,我是玄慈禪師記名弟子,趙德昭,也和慧淨方丈有緣。求見大師。”
掃地僧回個禮:“阿彌陀佛。小僧知道你,起死回生,是有佛緣之人。小施主,玄慈禪師,還有慧淨方丈,都雲遊去了。看小施主衣衫破碎、身有血跡,莫不是?”
趙德昭苦笑著半真半假道:“本擬去省城,卻遇到大黑熊,幸得佛祖保佑、逃得性命。”
掃地僧大吃一驚:“你居然能在大黑熊手下逃得性命!它已傷了六條性命了。善哉!你也算是再次起死回生了。出家人慈悲為懷,你也是本寺檀越,請進,洗浴一番、用點齋飯。小僧有套舊僧衣倒是合你的身材。”
“多謝師傅,阿彌陀佛~”趙德昭雙手合十。
趙德昭腎上腺素爆發消耗了大量能量,一放鬆下來,肚子就“咕咕咕”叫起來。他撲到桌前,一大盆栗米飯,還有豆腐、木耳......不見了蹤影,把僧人們都看呆了。
掃地僧幫著解釋:“小施主從大黑熊手下逃得性命,餓壞了。”
僧人們恍然大悟,雙手合十:“善哉!善哉!”
這時,日頭已西沉,趙德昭要告辭。掃地僧道:“這時候走,會不會有危險?不如暫住一晚,明日再回。”
趙德昭道:“無妨,此去全是大路,也有人煙。家母在家等候,不歸家心緒難寧。改日當陪母親,前來燒香還願。阿彌陀佛~”
“此為大孝,善哉、善哉~”
身穿僧衣,拄著木棍,趙德昭活脫脫一個化緣和尚。
街上,人們驚奇地看著僧衣趙德昭。
“你看你看,呆霸王出家了!”
“沒有,你看他頭發還好好的。”
“走路一瘸一拐的,臉也青腫,是不是被人打了?”
“很有可能,比他厲害的多了去了”
“好像,他現在沒有惹禍了也。是不是浪子回頭了?”
“這倒是我們街坊之福了”......
這時候,趙德昭可走不出六親不認步伐。在街坊鄰居的議論聲中,一瘸一拐地回到趙宅,拍門。
趙九叔開門:“小師傅、啊?等等,你是少爺?受傷了?”
趙德昭進屋,趙李氏已飛跑出來,一看見趙德昭樣子,眼淚就嘩嘩嘩地流:“我的兒,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趙德昭可不敢說真話,編造道:“兒子去靈穀寺燒香還願,被一匹快馬撞到,可能是驛卒。隻受了點皮肉傷,衣衫破碎,靈穀寺掃地僧給我換的僧衣。”身上的傷,倒是符合快馬撞到。
“這個天殺的驛卒啊、該下地獄!菩薩保佑,阿彌陀佛!改日娘帶你去靈穀寺拜見玄慈禪師,燒香還願。”
“玄慈禪師和慧淨方丈都雲遊去了。等他們回來再去吧。”
“好好,快進來,餓壞了吧,四姐做了好多好吃的。”絮絮叨叨的趙李氏拉著兒子的手,快步進入垂花門。
晚上,趙李氏堅持和錦兒一起給趙德昭洗浴。看著兒子身上的大塊大塊的青腫,趙李氏邊罵邊流淚:“這個該死的驛卒!兒子啊,你痛不,娘給你擦藥酒。錦兒,來給少爺梳頭。”
“呼~呼~”她愕然、轉頭一看,兒子趙德昭泡在浴桶裡、打起了呼嚕......
第三十二回 來自花魁的邀請
“啵啵啵”,天剛剛亮,三聲清脆的敲門聲。
趙九叔先在門縫裡看了一下:一個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裡。
他打開門,嗬嗬一笑:“秋香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這時,錦兒跑出來:“秋香姐姐,你來找我玩呀。”兩個小姑娘拉著手,都是天真爛漫的笑臉。
“嗯,我是來給德昭公子送信的。”秋香靦腆道。
“少爺昨天受了傷,剛起來。我去請少爺出來。”
“呀!怎麼了?傷得嚴重不嘛。”
正說著,趙德昭叼著牙簽,邁著八字步踱出來:“喲嗬,是小香香啊,這麼早就來了呀。”
秋香小臉一紅,低頭道:“我們家姑娘,請你去閨房一敘。”說完遞上一封信。信封,有著淡淡的幽香。
“聽錦兒說,你受傷了。沒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