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粟薇薇呆住了,劇烈的悲痛揪住她的胸口。她渾身哆嗦著,痛苦地哽咽,兩行血淚,緩緩從眼角流了下來。
不要死,求求你千萬不能死!
她踉踉蹌蹌追了上去,卻始終都走不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她想抱住他,勸他不要乾傻事,可他的身影卻越來越縹緲,越來越遙遠……
男人模糊的臉突然轉過來,看著她咧開一個笑容。
“抱歉,什麼辦法都試了,這是最後一個,以命抵命,如果能再見到你,你肯定會罵我白癡的。”
白癡,你這個白癡,這樣下去會死的好嗎?
“我愛你……”
血花飛濺,男人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抱住了墓碑,慢慢化作了灰塵,消失在了黑霧朦朧的漫天大雨中。
“啊——”
粟薇薇是被噩夢驚醒的。
醒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就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四周熟悉的氣息讓她因為噩夢而恐懼驚駭的心,慢慢地冷靜下來。伸手碰了下臉頰。這才發現她整張臉全是淚水。
臥了個大槽!她好像夢到什麼了不得的事了,居然哭成這個鬼樣子!
這簡直刷新了她二十四年來的三觀有木有?
她一下子沒了睡意,坐起來緩和下心情,擦乾臉上的淚水後,這才留點時間回味著剛才做的噩夢。
難道是她最近看了太多悲情劇,所以才會做這種特彆無厘頭的噩夢?
心臟悸動地抽了抽,她努力忽略掉那種由心底深處不斷爆發出來的悲傷,伸了伸懶腰。隻是個噩夢而已,她還犯不著那麼矯情地去悲春憫秋。
紀程然推開房門走進來時,手上還托著托盤,食物的香氣彌漫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怔怔發呆的粟薇薇。
“醒了?”他連忙走過來。
見到紀程然的一刹那,粟薇薇瞳孔驟然收縮,心臟猛地揪緊,下意識就將他跟噩夢中那個男人重疊了起來,然後驚駭地發現,兩個人居然真的重疊在了一起……
她一定是見鬼了!
狠狠喘了幾口氣,她瞪大眼睛看他,“你——”
“老婆,你總算醒了。”紀程然三兩步走到她麵前,右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還好,燒已經退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額頭還痛麼?”
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鑲嵌在她的腦海中。
她突然有了想哭的衝動。
“怎麼了,被我帥到了還是看傻了?”紀程然好脾氣地笑了笑,放下托盤,走過來抱住了她,“傻丫頭,彆怕,我在這裡,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隻要有他在,就算傾其所有,他也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她。
粟薇薇緩衝了下心情,難得被他抱著沒有掙紮,一出聲,才發現聲音甕甕的,嗓子暗啞得十分難聽:“紀程然,你怎麼在這兒?”
“忘了?”紀程然鬆開她,有點不可思議:“撞傻了?”
“你才撞傻了!”不知道為何,聽到他這種玩世不恭又超級欠扁的語氣,粟薇薇突然覺得心情輕鬆了很多,剛才那種陰霾和鬱悶一掃而空。
至於噩夢裡那個模糊的男人,就是個夢而已嘛,她還不至於傻到將噩夢的情緒帶到現實生活中來。
卸掉包袱,在酒吧裡發生的那一幕幕,自然也浮上腦海,頓時一驚:“對了,陳鋒他們那些禽獸呢?”
她可沒忘記在酒吧裡被他們下藥威逼,最後又差點被他們侵犯的事。光是想想還心有餘悸,可她卻不能當做沒發生。
記憶中截止到紀程然出現救了她,然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全都記不起來了。
看她不安分又要到處亂跑,紀程然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蠢蠢欲動,“才剛醒來又要瞎折騰,乖,聽話,你昏迷了快一天,肚子不餓?”
粟薇薇:“……餓。”他不提還好,一提整個人都不好了。難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紀程然一提醒,才恍然發覺是自己肚子已經唱了一段時間。
“居然睡了這麼久。”
她默了幾秒,還是不死心地問:“你先告訴我,那幾個禽獸人渣怎麼樣了?”彆告訴人已經逃了啊。
紀程然沒好氣地說:“放心,已經交給警方了。倒是你,一直昏迷不醒,叫也叫不醒,你好歹體會一下為夫的著急心情,一醒來就惦記著彆的男人,不行了,我的心好痛!”
痛你個鬼哦!
粟薇薇翻了個白眼,這麼拙劣的演技也好意思秀出來。而且她是想找機會報仇而不是惦記那些人渣好不好?
這個男人還真是無時不刻地在犯二啊。
喝了一碗雞絲粥後,粟薇薇意猶未儘舔了舔嘴唇,自詡二十一世界“好老公”的紀程然。立即心領神會再去盛了一碗。
這小子,總算還上道。
吃飽喝足之後,紀程然才將在包廂發生的始末給她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