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涇臉上的表情半點不變,道:“本殿下說了,我是一個惜才之人。”
“……是。”
徐涇揮了揮手,道:“若是本殿下沒記錯,今日輪到你輪值了吧,令郎現在就在祈年殿中,你們也多日未見了,今日空閒,便去聚一聚吧。”
“是。”
“既然知道他有問題,你還派他出去,如今竟然不除掉他。”侍衛統領前腳剛走,後腳麗貴妃便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這樣的釘子,不應該是見到一個便拔掉一個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徐涇道,“可是父皇這一‘病’確實突然,朝中因此懷疑的人不在少數。再加上無論帝京內外,這些兵將都或多或少的與寧國公府或者定北侯府有所聯係,咱們在這方麵的劣勢太過於明顯,留下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多年以來,雖然皇帝對於他暗中的那些行為或多或少的都是持放任的態度,甚至有時候在背地裡還會給他一把推力。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皇位的繼承人,在徐慎還在世的時候,皇帝是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
他在朝中雖然也算不上無人,可是手中握著的那幾個,與徐慎比起來,大多都上不了什麼台麵,唯一比較占優勢的也就是財富方麵比徐慎要好一些。可這些也在潘家覆滅的時候被毀於一旦了。
而徐慎,若不是最後他孤注一擲下了狠手,現在在軍中最有威望的兩大世家都站在他那一邊,現在他也決計沒有可能這麼早便能參與進朝政之中。
但是雷霆手段也是有後遺症的,比如現在,雖然因為徐慎的死,很多人都蟄伏了起來,輕易不敢冒頭。現在朝中敢跟他唱反調的人也所剩無幾,可是沒有誰能比他更清楚,害怕與忠誠的區別到底有多大。
原本他也想徐徐圖之,先等皇帝逐漸將大權交出來然後再談其他的事情,可惜卻出了去母留子這件事情。
他這人從小到大,從來沒將什麼人命之類的東西放在心上過,唯獨自己的母妃,是絕對不許人去傷害她的,更何況還是要她性命這麼嚴重的事情。
“那現在那位最尊貴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麗貴妃抿了抿嘴,說話的語調有些憋屈,“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被她壓在下麵,時不時的還要被她以各種理由小施懲戒一下,現在你都已經掌權了,是不是該到了讓母妃出一口惡氣的時候了?”
“母妃想要出氣的想法,兒臣自然知曉。”徐涇站起來扶著麗貴妃坐下,自己繞到她身後給她一下一下的按摩肩膀,道:“隻是父皇已經病了,那人暫時便還不能生病。”
麗貴妃立刻不依的想要站起來反駁。
徐涇搭在她雙肩的雙手微微用力,道:“母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麼多年咱們都熬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再說了,她現在雖然頭上還掛著那個尊貴的名頭,可是現在被限製在自己的宮內出不來,對外界的消息全部都已經被隔絕,難道不也是一種折磨她的辦法?”
麗貴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徐涇道:“母妃,有句話說得好:‘殺人,貴在誅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