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件非常神奇的東西，陳嘉不過剛剛開口，向晚就似乎回到了一年半以前，他們分開的那天。
已經是深夜了。
雖然昨晚爭吵過，吵得非常厲害，但是當陳嘉拖著行李說要分手要離開的時候，向晚隻是習慣性地將他的話，當成一個玩笑。因為她用了八年的時間來了解陳嘉，所以知道他永遠不會同自己說分手。
可是，她很快意識到，或許不是一個玩笑。
所以，當她跪下來求著那個男人不要離開，一個勁地向他道歉之後，陳嘉還是毫不遲疑地離開。
向晚扯了扯嘴角，她已經舍棄了自己的尊嚴，原來還是沒有辦法，將他給換回來嗎？
尊嚴，算什麼。
“我記得你說，是因為厭倦我了，對我沒有感覺了，不再喜歡我了，所以就分開了唄。”向晚用無比輕鬆的語氣開口，但是卻同時蒼白無力。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頭還是會微微一痛。可是這樣的疼痛已經和陳嘉沒有關係，她隻是在感慨自己當時還真是天真，竟然會相信陳嘉的謊言，也算是對過去歲月的祭奠。
向晚的記性一向很好，這番話的確出自陳嘉的口中，而且連一個字都沒有錯。
陳嘉臉上多了一份尷尬，似乎略微有些苦澀，他一麵希望著向晚可以記得他們過去相處時候的快樂和相濡以沫，一方麵又希望她可以忘記分手時的傷害和難過，可是偏偏，她兩個都記得。
不過向晚的記憶又不是陳嘉人工智能的，總不能想起什麼和忘記什麼，都是由他來決定吧。
“可是……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陳嘉看了向晚一眼，這句話說得十分認真。然後向晚的身子，明顯一顫。
他後悔了？
沒有得到向晚的回複，因為不安，陳嘉從懷中摸出香煙，瞧見向晚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有些尷尬地解釋了一句。“就這一根，你應該不會攔著吧。”
隻是一根香煙，她應該管不著吧。隻是向晚認識的陳嘉，根本就不會吸煙，還對此無比嗤之以鼻，說是又花錢又浪費生命，誰曾想……
他到底還是願意用這東西，來腐朽自己。
“你也給我來一根吧。”向晚卻是突然開口，在陳嘉疑惑的目光當中，她拿起一根香煙，然後點燃，笨拙地放在了自己的嘴邊。
想了想，深深地吸了口氣。
卻被嗆得連連咳嗽了兩聲。想來隻要但凡有一點眼力，也應該猜出，向晚是第一次吸煙。
“不會吸煙，就不要勉強自己。”陳嘉有些為難地看了向晚一眼，然後從她的手中，將香煙奪了過來，然後當著她的麵，給熄滅了。
但是向晚又搶過了一隻，重新點燃。“陳嘉我告訴你，我以前是不會抽煙，但是我會去學習，去嘗試。我總不能永遠活在過去，而我們，隻能在過去。”
她用手上的香煙告訴陳嘉，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向晚，所以請不要傻傻地說什麼後悔，說什麼重新開始。
當初可是他一口咬定，要讓她滾。對不起，她現在滾遠了，所以也滾不回來了。
瞧見陳嘉還準備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向晚隻能歎了口氣，“我想我們敘舊已經敘舊得差不多了，安必信還有很多的資料需要我整理，倘若晚了，估計蘇蘭姐會和我發飆，我就先走了。”
留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向晚。”陳嘉叫住她，似乎帶著為難，頓了頓才是開口。“不管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我隻希望你可以離安必信的案子遠遠的，不要牽連其中。這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太多。”
他相信，聰明的向晚已經從各種各樣的賬目中，發現了許多蛛絲馬跡，也相信她已經敏銳地意識到，這事情將藏匿一個巨大的陰謀。
那麼，她最好，就是置身事外，免受牽連。
向晚吐了口氣，將目光停在陳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