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頌隻當她是舊傷複發,囑咐了兩句回去路上慢些,打算邀著蘇子衍再去喝上一碗。
蘇子衍的眼神穿過杜蘅頭上翠綠的珠釵,又看了身穿紅色喜服的姚頌一眼,聳了聳肩掙開了姚頌的手,目光重新落回杜蘅身上“我有事要做,也不便再多留,隨你一同回去。”
姚頌的眉毛挑挑,追著看了蘇子衍一眼,他似乎發現了十分巧妙的東西,衍之的心思,是什麼時候開始偏向了杜蘅?
已是黃昏時分,他們三人在這浪費的時間屬實有些長了,占著道,一些個灑掃的下人隻能跪在一邊候著,數著手指過來,已經有五個,姚頌也不再強留,衝蘇子衍擠眉弄眼使了個眼色,又打著哈哈接著喝酒去了。
“你似乎不太好,剛才受驚了?”馬車內,蘇子衍對上杜蘅失神的眼。
杜蘅搖搖頭,她自與何老談完話便有些心神不寧,聽到蘇子衍的話,反而皺起眉,思來想去,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他。
“你是說太後今日送湯藥來,是有些彆的意圖在?”蘇子衍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重複道:“你我三人身邊人有內賊,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她又打算做些什麼呢。”
杜蘅說:“這隻是我的猜測,正是先生的話提醒了我,若是這藥有問題,與壽康宮也脫不了乾係,她是個聰明人,又這樣明目張膽地行事,怎麼會做自找麻煩的事兒?”
杜蘅沒有再接著往下說,她身上起了一層冷汗,眼神也有些渙散,恐怕是借“送藥”之命做些“窺探”之事,但方潤在前後院都沒有多做停留,看也不能看個全貌,他又是再與哪個人在暗中聯係呢?孫秀才也來的巧,並不像是他表現出的那樣橫衝直撞地進了後院,喝醉是真,她隻怕孫秀才被人當了靶子,做了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兒出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杜蘅輕輕歎了口氣,她是可憐趙洧吟的,竟在大喜的日子裡受了這樣的驚嚇。
蘇子衍也明了是個什麼意思,並且沒有任何懷疑地相信了她,隻是看上去更為憂心忡忡了些。
見狀,杜蘅寬慰他道:“你不必緊張,興許隻是我太多慮了,無論如何,姚頌的婚事也是完成了,這捉內鬼也並非一日之功,走錯了反而打草驚蛇。”
蘇子衍聞言,微笑著開口“那咱們要做的事兒便隻能提前了”他從內裡的兜子掏出一封整整齊齊的拜帖,他的拜帖在她說之前便已準備好了。
杜蘅額了一聲,歪頭又不知想什麼去了,她的臉色依舊難看,蘇子衍將車窗的簾子掩的更嚴實了些,冬日的風不同於秋日,有些刺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