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頭戴黃金鑾鳳珠冠,穿一身絳紅色金銀絲牡丹在萬花中盛放圖的冬衣,氣度雍容華貴,眉宇間帶了幾分厲色,責備她道:“如今已經是皇後了,怎麼還這樣不成氣候。”
皇後將頭低的更深了,太後見她這個惶恐的樣子心知也無法改過,有些嫌棄地開口:“起來吧,哀家知道你心思純淨,可既然到了宮裡,就不便把心思都放在臉上,難保不會為他人作了文章,你且一會兒隨著哀家去見見皇帝,萬事不要自己上趕著湊上去,男人呢愛的便是你新奇,你眼巴巴地望著他,反而吃虧的是你自個兒,早早懷上孩子,生下皇帝的嫡子才最為要緊。”
“臣妾謝太後教誨。”皇後心中苦笑,皇帝多在她宮中留宿,卻每每在她醒之前就已去了書房,自上次秋竹不小心衝撞了他,更是一次也不來了。
齊嬤嬤用食盒裝好冬瓜燉鴛鴦,用備了兩個湯婆子給主子,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去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傳來了幾句玩笑聲。
太後駐足問著守門的太監:“皇帝可是在裡麵與朝臣會談?”
“是杜大人與蘇大人在與皇上商議要事,奴才去為您通報一聲。”小太監跪在地上,不看抬頭,宮中人人都說杜大人失了太後娘娘的恩寵,差點連命都丟了,怎麼偏他當差時,這兩位撞到了一起,真是阿彌陀佛喲。
太後冷哼一聲,直接讓身邊弓著腰拿著拂塵的方潤推開門,隻見杜蘅今日青衣青衫,蘇子衍一身銀裝,坐在距離陛下有幾尺遠的位子上,說些什麼不打緊的話。
“看來哀家來的不巧啊。”太後牽著皇後緩緩進來,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吊起,看起來十分狠厲,杜蘅與蘇子衍相視一眼,誰都未料到太後的到來,詫異之餘也不忘對她行禮。
太後不叫起身,他們就這麼跪著,皇帝緩了口氣,笑了笑和氣地說:“皇額娘與皇後怎麼來了,下朝時朕與蘇大人還有些話沒商議完,便將他留了下來,卻忘了夫子早早等在了書房之中,這樣才聚到了一起。”
“哀家看你幾日不選嬪妃侍寢,隻住在這禦書房內,擔心你身體受不住,這不特地讓禦膳房做了一道冬瓜燉鴛鴦給你送來。”太後意態閒閒地撥指了指齊嬤嬤手中的食盒,看了一會兒,笑著對皇帝說。
皇帝點點頭,讓身旁的小夏子拿了食盒放到禦桌上,笑吟吟地說:“兒子感激皇額娘的惦記,倒不如讓她們起來回話。”
“你瞧哀家,真是人老了腦子不中用了,二位大人快起來吧。”太後這才故作忽然想起他們的樣子對跪在地上的杜蘅與蘇子衍說到。
“杜大人身體可好些了,哀家若是知道你如此體弱,那碗夾竹桃羹便是他人再怎麼勸說,也不會叫你吃了去。”
這時她的腦子便又好用了起來,杜蘅扯了扯嘴角說著“好些了”,心裡卻明白這是太後叫她記著那天的疼痛與屈辱,哪怕她是前朝臣子,隻要她想隨便編排個理由她也能如弄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忽聽太後笑著問:“不知皇帝剛才與兩位大人說了些什麼新鮮事,竟如此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