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按皇額娘所說的法子辦吧。”皇帝感到了些許涼意,外邊的風已經吹開了扇窗戶,忽覺身上一暖,書桌後椅子背上掛著的綢緞袍子披到了他身上,回頭見皇後站在他身後關心地說:“起風了,皇上保重龍體。”皇帝沒作什麼反應,有些疲憊地說道:“朕有些累了,這事就按皇額娘說的辦,過兩日便啟程,你們倆都下去吧。”
杜蘅與蘇子衍一前一後出了房門,太後順著剛才談話的意思,語氣頗為嚴厲:“皇帝正是青年時候,應以江山社稷和讀書為重,不可被兒女私情擋住了腳步,哀家也領著皇後退下了,不耽誤皇帝歇息了。”
正在皇後要邁過門檻的那一刻,皇帝沉默許久,突然出聲道:“朕今晚去皇後宮裡。”
皇後臉上又是一抹桃色,她對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是滿足了,不奢求彆的,儘管這是因為感謝或是因為害怕太後責罵她,她都認了這個結果,太後看著她這個樣子,怒罵了一句:“怎麼這般無用,看來你還不明白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哀家教你,簡直是白費力氣。”
皇後回過神來,勉強鎮定道:“妙昭能到今日的地位全是依靠爹爹與姑母,妙昭明白。”
太後望著長街狹長的天空,前邊就是皇帝的太和殿,再往前就是熱鬨非凡的後宮,這日頭落得快,無論張妙昭聽懂或是聽不懂,但張家的女兒始終都是要坐到主位上的,宮人婢子匆匆忙忙地走著路,唯有她黯然寂寥。
杜蘅在宮門處等著蘇子衍,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四個月了,寒意愈發濃厚,蘇子衍走過來笑著對她說:“怎麼在此等著?”
“想與你說說今天的境況,也不知你有沒有這個空閒,便在這裡候著了。”杜蘅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向前走著。
“太後心思毒辣,她厭惡你我入骨不假,可姚頌與她和乾呢?這是其一,二是東北那地方確實如她所說,都是些土皇帝,野山匪,也是一些個官官相護的場麵,但若是在這個地界上隨意殺人卻並不容易,她叫你我前去到底是有什麼目的?”蘇子衍說出了自己的幾點疑問,側目瞧了瞧杜蘅,卻見她一臉笑意。
杜蘅搖了搖頭,開口道:“莫忘了,姚頌家中可還有個暗線藏著,都說寧得罪貴人不得罪狗奴,這些個醃臢貨最是記仇多心,姚頌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偏不得哪裡得罪了這人。”杜蘅擠了擠額頭,望著天上“她隻不過是想攪混這壺水,東北地界混雜,又多生一些孔武有力的歹徒,一不留神,可能命都沒了半條。”
“不過,這倒也算一樁好事。”杜蘅神神秘秘地說道。
蘇子衍來了興致,追問了一句,杜蘅回答道:“太後不過是想把這水攪混,好除掉你我,而這水越混濁,我們也才更好藏進雲霧裡,叫人摸不清楚想發,愈之入宮伴讀多日,幾日前來了信交代太後可能與皇上生母的死有莫大關聯,姚頌既然要修訂籍冊,就更方便我們搜集證據了。”
杜蘅又咳了幾聲,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