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上,擺上的都是此時能拿出來的最好的菜品,但卻沒什麼肉色,隻有一道金絲白玉玉珠菜裡有些五花肉,名字起的好聽,但實際上內裡就是些白菜蘿卜花生米之類的東西。
蘇子衍麵上有些愧色,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唉,這如何能夠,都怪我了,第一次出驚辦事,還讓幾位德高望重的大人來請我,這怎麼使的?姚大人與杜大人怎麼還不來,真真是養成了這些個懶惰性子,還請幾位大人多多包涵,都是些不懂事兒的小兒。”
這滿座的知府通判不敢應聲,紛紛好似謙虛地告罪,連連說都是自己招待的不周,薄待了幾位大人,大人這是折煞我也,請大人多多包涵此類的話。
他又踹了一腳身邊的衙役,臉上帶著狠厲的猙獰,啐罵道:“還不快去請兩位大人,怎麼這點事都不堪用。”
離蘇子衍最近的是錦州的知府,看見他此舉皺緊了眉頭,其他人隻當做沒看到聞所未聞的樣子,嬉皮笑臉地小聲交談,蘇子衍猜想的不錯,這幾個都是腦中沒什麼墨水的殺才,除了把人當傻子哄著玩,什麼也不會做。
這一腳踹在衙役的肩膀,疼地他痛呼一聲,捂著肩膀就去了錦州知府特地給杜蘅安排好的院子,他走到主屋,屋門大開,如意還在收拾著昨晚杜蘅不讓收的鞋襪,他半跪著抱著拳說:“請大人過去參宴。”
杜蘅也不應答他的話,隻是拿著個唇紙抿了抿,她一襲藕粉色衣裙,裝扮得體,頭上的玉石釵環都是十分考究,偏她生的口鼻是三分淡色,這紅唇硬生生把她襯托出了些水仙花的意味,她抹了抹鬢角,也不叫人進來,帶著些懶懶地意思:“等一會兒吧,姚大人與我一同去席上。”
說話間,姚頌已經到了房門口,看著她這從來沒見過的樣子,屬實吃了一驚,杜蘅走上前,言笑晏晏,目光掃過姚頌,在這一瞬間,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杜蘅摸上姚頌的肩膀,語氣嬌嗔地開口:“可真叫人心都等癢了,今日你一定要多罰幾杯,不然定不饒你。”
衙役低著頭,不敢抬頭,但也在心裡罵了一句,果然是京城中的女人。
姚頌雖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但在接收到杜蘅的信號之後,眼睛故作癡迷狀:“好好好,今日都聽你的,隻要你高興便好。”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席上,其中一位知州看著杜蘅與姚頌相處甚是融洽,於是開口說道:“這就是姚夫人了吧,果然是容光煥發,讓咱們這兒都蓬蓽生輝。”
蘇子衍大聲拍了一下桌子,陪著笑臉道:“這是杜大人,也是隨同過來一起剿匪的。”他衝杜蘅伸出手“杜大人,不如坐到我旁邊來吧,這兒可還空著呢。”
杜蘅彈了彈指甲,又嫌棄又懶於應付地扭著腰坐到了蘇子衍懷裡,扭捏地說:“你這才想起我來,可不曉得昨夜院中的蚊蟲叫我好受苦楚,連那下等的丫鬟都要與我同住一屋,這怎麼使的?”
“這不是咱們第一次出京,在這邊沒有房產,我已派人去尋問著了,過幾日就搬出去。”蘇子衍像是為博美人一笑,江上皆可拱手奉上的昏君,杜蘅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美人,姚頌強忍著笑意,隻是一味地吃東西而不開口言語。
這一幕入了這幾位知州的眼,幾位地方官都有些悻悻的,果然還都是從京城裡來的少爺姑娘,嬌生慣養的很,這哪裡是什麼杜大人,該是遊走在兩位男子中的禍害才對。
杜蘅露出一抹笑,一臉高傲地坐在眾人當中,眼中劃過狡猾的笑意,她捶捶蘇子衍的肩膀:“這菜哪裡比得上京中的,連個葷腥都見不著,可叫人怎麼入口。”
若不是有了這麼一遭,杜蘅可想不到蘇子衍扮演起被家中寵壞的公子哥,會如此相像。
“吃了這宴,我便帶你出去吃些你喜歡的如何?”蘇子衍有些不正經,笑麵待人,顯得脾氣極好“幾位老大人,有什麼想吃的,可儘管告訴我,我幫你們帶些回來,我蘇家最不缺的便是錢財。”這話有些紙醉金迷的味道,他笑著舉杯招呼各位知州,看起來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