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四周無人應和,在靜寂無聲的曠野中顯的是無比的刺耳,蘇子衍不曾言語,動了動手指讓人放開他,道士以為蘇子衍也被自己唬住了,有些洋洋得意,看他的打扮,像是十分鼎盛的家庭,他貪婪地盯著蘇子衍腰間彆著的玉佩,眼睛一轉,捏著胡子說道:“我看你印堂發黑,必有大劫啊,今日咱們在這裡相見,相逢就是有緣,不如讓貧道為你算上一卦。”
蘇子衍輕笑一聲,這笑聲掩蓋之下的是如寒冰般的陰涼,道士正對上蘇子衍的眼睛,看清他的神色之後,細碎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故作高深地挺著胸膛,蘇子衍動了動嘴唇,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一個字落在地上,輕輕地被一陣風吹走。
“打。”
沒有任何預兆的,一旁的侍者將瑟瑟發抖的百姓圍了起來,放了一聲響兒,山丘有了些隱隱約約的人影,道士感到一陣惡寒,就在一瞬間,他的世界天旋地轉,上一秒他還在耀武揚威地說著二十四卦,這一刻卻被人揪住了衣領,狠狠地摔在地上,道士不住的掙紮,束縛著他的親衛卻不以為意,死死地箍住他的臂彎,一道極快極重的拳落在他的膝蓋處,他痛呼一聲,額頭抵著地麵,不敢再掙紮。
周遭的百姓亂哄哄的,似乎在為道士鳴不平,卻不敢上前,生怕下一個遭罪的就是自己。
蘇子衍讓親衛停了手,一腳踏在他背上,輕蔑地說道:“有大劫的該是你才對。”
杜蘅也聽到了響聲,看見蘇子衍帶了許多人回來還是吃了一驚,統一穿著勁裝的侍者低著頭把百姓圍了個圈,百姓們皆是慌慌張張六神無主,男孩看見這群人不住地大哭起來,蘇子衍親自把道士按在地上。
杜蘅拍著男孩的脊背,皺了皺眉,她看見道士臉上是大片的青紫,身上更是帶著血跡,幾乎看不出模樣,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在這?”
男孩從杜蘅的懷裡掙紮出去,跌跌撞撞地向人群中跑去,他張著兩隻胳膊,哭喊道:“爹爹,阿娘。”蘇子衍認出男孩找的正是剛才互相依偎的夫妻二人,二人看見這個孩子也是一震,隨之一家人都哭作一團。
蘇子衍踢了踢腳邊伏著的人,道士穿著粗氣,麵上鮮血淋漓,十分猙獰,他顫抖著聲音卻也聽不出些悔意:“我沒說錯,這幾州幾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皇帝年幼,朝政之事根本做不了主,多少日子的大旱了,也不見有什麼收成,上頭的人得罪了老天爺,老天爺才會拿我們這些平明百姓出氣,送個孩子怎麼了,便是要著一群人都祭了,也不足為過。”
“他說的可是真的?”杜蘅冷下了臉,一旁的小兒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隻是知道自己與父母團聚了,安安穩穩地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