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浮出(1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4144 字 9個月前

升起第一縷晨光的時候杜蘅就知道是早朝的時候,她整了整已經穿好的衣裳,幾乎是在這兒做了一夜,原來還是睡得下去,隻是越接近時候,她的頭腦中更有一根弦在緊緊地繃著。綠鵲一邊為他梳妝,一邊問出了和前幾日問的一樣的問題“姑娘準備好了?”

杜蘅對著她笑而不語,她把染指甲的鳳仙花汁全部倒到了地下,裝其的盒子也丟到了一旁“有什麼可準備的,衍之有沒有做,我心裡清楚得很,不過是把一些事實擺到台麵上來而已,那些人你可送到官府去了?”

綠鵲今天換了一把烏木的梳子,虔誠地拿著杜蘅的頭發從頭梳到尾,又在她眼下一顆小小的痣上撲了些脂粉“昨個夜裡就送過去了,請姑娘放心,今日應該已經送到了內獄中,奴婢已經去打聽過,便是有蒼蠅也飛不出去。”

杜蘅點了點頭,一直把人捆在柴房裡也不是個辦法,索性把人都丟到了詔獄之中,唱戲的女郎已經被下葬,男人整日也是沒精打采,不肯吃東西看著也沒幾日好活,內獄出了蘇子衍的事,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如鐵桶一般,她也不擔心會有什麼變故發生。

杜蘅一步一叩地走到朝聖殿前,拿了鼓槌,費力地向上敲擊,鼓麵用的是上好的牛皮,敲起來聲音雄渾又震人。天色未大明,朝聖殿還籠罩在未退的夜色之中,東西六宮裡,這樣的宮殿不在少數。聖上沒有垂青的地方都是這宮裡的陰翳,最起碼,從未籠罩在杜氏的頭上。

杜蘅抬頭看著這座宮殿,眼睛像是被刺痛一樣眯了起來。她跪在殿外,陪伴她的也隻有寸心一人,她“咚咚咚”地敲著,也不顧來往的行人如何看她。

杜蘅不知疲倦地重複著敲擊的動作,有幾個知情的宮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仿佛將她和蘇子衍的事一錘定音。杜蘅自認光明磊落,沒什麼藏著掖著,感情更是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若感情成了一把對著自己的利刃,反而成了大患。

“外麵是什麼人在吵鬨?”皇帝有些頭痛的揉著太陽穴,這鼓聲從早朝起就沒停過,還未曾議事,就已經讓他心煩意亂。“來人,快去看看是誰再敲登聞鼓。”小德子弓著腰出去,看見杜蘅正在敲擊登聞鼓,心中驚駭異常。

“回稟皇上,外麵是杜蘅大人再敲登聞鼓。”小德子悄聲在皇上耳邊說,放輕了聲音,這些日子皇帝已經因為此事心煩意亂,他生怕觸了皇帝的眉頭“皇上可是要奴才將杜大人帶進來?”

“荒唐,難不成她以為這朝堂是她杜家的,去把他給我趕出去,一律不見。”皇帝招了招手,他有意無意地看著朝堂之下。

“不可啊,皇上,我朝一直以賢德教化天下,如今有了冤屈,卻置之不理。無論她是什麼身份,可她現在都是受了冤屈的百姓,還望皇上召她進來問問,到底所為何事。”姚頌先一步在想要開口的張帆前說了話,後麵跟著跪倒了一片官員,都要皇帝把杜蘅放進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把朕的子民帶進來吧。”皇帝哼了一聲,他早就知道會有人替她說話,這樣雷厲風行而又周全確實也是杜蘅的風格。

杜蘅一進殿,就有人發現她特意打扮過後的妝容而淺淺呼了一聲,竟然與平陽夫人這樣相似,皇帝看著底下叩拜的女人,有一刻的失神,怎麼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生母,他對生母在腦海中隻有一個淺淺的影子,他使勁晃了晃頭,才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出腦中。

杜蘅畫了一個梨花般淡淡的妝容,身上隱約有檀香點點,那雙水波瀲灩的眸子似乎永遠裝著憂慮,她緩緩的走上前來,衣物也是淡淡梨花色,搭配著一個銀製鑲嵌玉石的耳墜,更是步履翩翩。

“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杜蘅以草民自稱,不再自稱微臣。張帆有些急了,他一直沒有開口的機會,又不知道杜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直到皇帝喊了“平身”,他才真正看清楚杜蘅。杜蘅的禮敬而不帶討好的意味,她僅僅是叩拜天子,凜然有彆與眾人。

“你一直在外敲擊登聞鼓,是為了什麼?”皇帝的肩膀微不可聞地顫抖,他是第一次在朝聖殿見到杜蘅,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你有什麼冤屈,如今朝堂中各位都是能乾的,你可以大膽地說出來。”

“皇上,不可啊,應該速速把這個婦人丟出去,賢祖爺早就留下過聖旨,絕不可讓她入朝參政,這不是違背祖訓嗎,她把先皇置於何地,又把您置於何地!”還不等杜蘅開口,張帆先站了出來,這個女人不比任何一個人給他的危機感要小,就算他曾經因為要算計的對手是蘇子衍而感到恐懼,也不比現在所受的威脅感要少。

杜蘅的睫毛輕輕揚起,便如蝶翼撲扇,露出深幽如水的眼波,她回答到“張大人不必心急著給我安這個罪名,先皇的旨意草民自然不敢忘記,可是草民今日來隻是為了給自己申冤,並不參與政事,正是因為冤屈過重,讓草民無法忘懷,始終積鬱在心,才想請皇上替草民做個分辨。”杜蘅把一直捧著的黃皮紙遞了上去,這是她的狀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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