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瘟疫(2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5197 字 9個月前

杜蘅順勢接過一位宮女手中的食盒,裡麵已經通傳著讓他們進去,皇帝把自己埋在書堆裡,看起來很是疲憊“你們來了,不必問安了,外麵情況現在怎麼樣了?百姓們都還好嗎?”

三個人行禮的身子直了起來,還是杜蘅先開了口“百姓們人人以麵紗覆麵,雖然多說這是無事,可街上人人自危,少了許多人,就連打更的也已經被官府收押。”皇帝早上已經為這件事發了一通火,宮中消息靈通,事情一發生,就立刻有人張嘴做舌,把這事叫做瘟疫。

“皇上打算怎麼做?”

皇帝的麵龐映著長窗上“龍恩浩蕩”“天下和樂”的吉祥如意的花紋,那樣好的口彩,填金朱漆龍字的紋樣,怎麼看都是歡喜。皇帝搖搖頭,坐在長椅上,他不明白,更不願意明白,為何他的子民要經受這樣的苦痛,是上天不滿意他這個皇帝嗎,想到這處,皇帝的眼中有些酸。

“皇上不要太過憂心,皇上是真龍天子,有皇上的真龍祥瑞之氣庇佑,一定會好的。”姚頌看皇帝自責如斯,不忍開口,說到底,皇帝還沒長成,能做到像他一樣待民如親子已經是很好了。

“請皇上把此事交給微臣來辦。”杜蘅素色的衣裳在金碧輝煌的屋子裡太過格格不入,她豁然起拳,跪在地下,如同去北部那日一樣堅定“微臣是忠勇公之姊,派粥施飯一事又交給了愈之去做,微臣辦才有說服力,而且微臣是天子之師,天子的意願就是微臣的意願,微臣願意去。”

“微臣亦願意。”蘇子衍跪在杜蘅身邊,他深吸一口氣,同生死,共進退也不過如此。

皇帝心頭一顫,如墜烈火之中,不自覺地抬起頭去看他二人,他艱難地開口“不許,不許去,這病來得這樣凶險,雖然朕百般不願意承認這是瘟疫,可事實擺在麵前,生死難料,去了,可能就沒命回來了。”

“微臣知道皇上愛惜微臣,可微臣就是最好的人選,這瘟疫曾在許多年前就有,我朝也是艱難度過,這次一定也能安穩,請皇上相信微臣。”杜蘅的傷感與軟弱不過一瞬間,就深深地拜在皇帝腳邊,等著他的答複。

“好,好,好。有先生和蘇大人、姚大人一般的忠臣是我朝之幸。若有什麼需要的,請儘管提出來,朕等著你們凱旋。”得了皇帝的命令,三個人也算是坐在了同一條船上,皇帝又擬了一封詔書,算是把這事全部交給了他們三個,正當三個人要退下的時候,皇帝叫住了杜蘅,露出一副迷茫而又稚嫩的神色“先生,是否是朕這個皇帝做的不行,朕是不是不應該做皇帝?”

杜蘅被他的話驚了一驚,這段時日杜蘅已經萬全把他當做一個成熟的人來看,見他又露出了孩子般的神色,微微歎了口氣“皇上不必憂心太多,皇上愛民如子,上天都是會知道的,微臣等人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皇上做的非常好。”

也是這樣一個午後,蘇子衍對他說“皇上做的很好”,皇帝讓杜蘅退下,有兩滴淚水滑落臉頰,從來沒人告訴他做皇帝這麼累,他們隻告訴他希望他是一個好皇帝。

杜蘅眼角忽然有些濕潤,像是風不經意地鑽入眼底,吹下了她眼前朦朧的一片。看到蘇子衍與姚頌還在等著自己,她擦了擦眼角然後就跟了上去,姚頌也不知道與蘇子衍說了什麼,見她來了,還推了推蘇子衍的肩膀。

杜晉眉眼肖父,身量一向比同齡人更修長,氣質又像極了杜蘅,那張白玉一樣的臉上雕著深刻又淩厲的五官,氣度偏又輕柔而淡靜,麵無表情觀察和思考的樣子已經極具威儀,自從出了昨天的事,他一直在這兒等著,隨便從京城裡抓來了兩個大夫,看著他們開始顫顫巍巍地問診。

其中一個看了看眼前邋裡邋遢的流民,有看著一旁披著鬥笠的杜晉,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禁“大人,求您放我回去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們家離了我不成的,求求您了,這病沒法治啊。”他兩手一攤,開始哭嚎。

杜晉把一把短刀定在桌上“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你哭,他們不更得哭,壯著膽子給爺治。”看他連施針的手都不穩,杜晉心生煩躁,揪著他的衣領就把他扔到了一旁,這隻個有些咳嗽的流民,那些染了病的都已經被焚燒了。

之前在城邊坐著的抱著孩子的女人叫做阿麗嫂,他的孩子叫做阿福,見此情況也是心裡慌慌,捂著孩子的嘴巴,離著人群遠了些,她自己卻是止不住地咳嗽,孩子心疼地拍拍母親的背,被她摸了摸頭。

咳嗽聲還是引來了官兵,看他們不去排隊看大夫,反而窩在此處,揪著阿麗嫂的衣領“你在這邊乾什麼,想死是不是,去那邊排隊,你不想活了,我們還想活呢,快去去。”說著就把她往那邊推,官兵臉上也兜這巾帽。

阿麗嫂卻對著他跪了下來“軍爺,孩子無辜年幼,求求您給他一個。”阿麗嫂在孩子的臉上比劃著,又指了指官兵臉上的口巾,她抱著孩子一邊顛,一邊懇求著“我死沒有關係,不過一條賤命,他還小呢,他還小呢。”

杜晉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起身抱過女人的孩子,把自己的鬥笠罩在孩子身上,對著阿麗嫂指了指隊伍的方向,孩子離了母親放聲大哭,那名官兵勸解道“不可啊,大人,您是萬金之軀,萬萬不能染了不乾淨的東西,還是交給奴才來抱著孩子吧。”

杜晉拒絕了他“誰的命不是命,鳥雀安有鴻鵠之誌,再去那一些口巾過來。”杜晉對帶孩子實在是沒什麼經驗,哄了半天,孩子還是哭嚎不止。

多虧杜蘅的及時到來,場麵屬實有點滑稽,杜蘅讓人接過孩子“你這個粗心大意的人怎麼敢自己帶孩子。”

杜晉撓撓頭“阿姊,蘇大人,姚大人,你們來啦。”他有些難為情,立刻樓了一個官兵的肩膀,與他勾肩搭背著去了前邊問診的地方,那個膽小如鼠的大夫在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走了。

許多人到現在才對杜晉有了真正的改觀,杜蘅帶來了一木箱口巾,其他的正在路上緩緩運著,寸心在一旁組織著分發,綠鵲怎麼都不敢上前,不過在瘟疫麵前,露了膽怯也是人之常情,無人區責怪綠鵲。

“走了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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