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虛幻(2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5197 字 9個月前

趙洧吟的手腕被流鶯掐的青紫,她終於撤了力,她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了,隻是看見姚夫人的臉由太後又變成了何老“何先生,先生,我不是誠心的。”趙洧吟向後退了退,姚母也跟著向後退,腰撞在了桌子上,猛烈的咳嗽著。

姚頌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流鶯站在姚老夫人前麵,有些護著的架勢,姚母脖子上的紅印清晰可見,正在猛烈的咳嗽著,趙洧吟則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所有人,他一個頭兩個大,過去攙扶姚老夫人:“娘,你覺得怎麼樣,你有沒有事,這麼晚你不睡在這兒乾什麼?”扭頭又對流鶯說:“還不去看看你家主子,在這兒傻站著乾什麼。”

姚母聽見兒子上來就是指責,剛才的恐懼也是一下迸發出來:“兒啊!你可不知道,你這夫人可要害死你老娘了,她想要掐死我啊,你怎麼就不知道關心關心你老娘,她真是瘋了啊,她是半分不能留了。”

姚頌安撫著姚母的情緒,流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姚頌了,聽見他發火才動了動腿,流鶯被趙洧吟一把推開,趙洧吟高聲尖叫著,開始對流鶯磕頭:“杜大人,我沒有想害你啊,我隻是按照太後威脅我的去做,你原諒我吧,冤有頭,債有主,你該去找太後啊。”趙洧吟幾乎癲狂,眼神瘋狂而無力,她猥瑣抱著那個枕頭,衣衫已經全然臟了,流鶯還想上前,她略一掙紮,頭磕在了桌角。

姚頌心中一陣一陣的酸楚,烏黑的眼眸如同兩顆墨色的眼珠,以至於再看見門口跌坐的杜蘅時,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看著人慢慢地增多,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撕扯。姚頌一直為曾導致杜晉的死亡而感到愧疚,可在今晚他知道了這並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他最愛的妻子引導著他害死了友人的至親。

姚母慟哭出聲:“天哪,這是什麼人,這哪裡還能算作一個人,簡直是一個禽獸,兒啊,都是上天垂憐,你才能活到現在,休了她,必須休了她。”

“娘,您休息一會兒,彆說話了。”姚頌吼了一聲,終於讓姚老夫人停下了嘴,他想要向杜蘅解釋解釋,隻是抬了抬手,還能說什麼呢,他的夫人,他的結發妻子,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過,他就是在騙自己,也不能蓋住......

蘇子衍是最後到的,杜蘅一直在啜泣著,從彆人的嘴中聽到杜晉的死因,和自己查出來的衝擊力還是不一樣,杜蘅的淚一瞬間熨熱了眼眶,攥緊了手,硬聲道:“她說的可是真的?”蘇子衍看了看,還是選擇坐在了杜蘅身邊。

姚頌垂頭喪氣,姚老夫人因為受了驚嚇已經回了房,流鶯是唯一的目擊者也是趙洧吟最親近的仆人,姚頌把她留了下來,姚頌走到杜蘅身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的內心備受煎熬“杜馥鬱,是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愈之。”

杜蘅心中的酸澀從心中湧到了喉嚨中,讓她的聲音宛如泣血一般:“對不住就要帶走我弟弟的命麼,我要一個真相,姚頌,今日拚著得罪你,得罪衍之,什麼官位,什麼榮華富貴,我統統不要,我就要一個公道。”杜蘅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砸在姚頌的心上,可他也隻能低著頭,什麼真相,他也不清楚。

還是蘇子衍保持著清醒“我聽下人們說姚夫人平日裡沒什麼好友,那也就問不出什麼了,隻是流鶯你跟著夫人這麼長時間,你該知道吧。”他轉了轉茶碗,流鶯在一旁哆哆嗦嗦得。“剛才我們來之前,夫人都說了什麼?說!”

流鶯的目光膠著在裡間趙洧吟躺著的地方,當初趙洧吟向她伸出手把她帶回來,這是一輩子的恩德“夫人從沒做過什麼,一切都是為了小爺,都是太後娘娘。”

杜蘅聽見她的話,漸漸失去了灼熱的氣息,她的目光變得冷淡而失落:“你們的孩子的命是命,彆人的命就應該被糟踐嗎,我自是知道她的身後有人,可她難道就一點責任都無嗎。”杜蘅的左眼緩緩流下一行情淚,她仰著頭,任由綠鵲給自己擦淚。

蘇子衍知道她這是痛到了極點,用指腹摸了摸杜蘅的臉,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打”。他一向不支持用酷刑對待犯人,這是一種最愚蠢的方法,流鶯知道的東西太多,如果能讓她吐出來些東西,什麼刑罰都是好的。

“大人,姑娘,求您讓奴婢動手。”綠鵲眉心一跳,她等了今天太久太久,她閉著眼,再睜開雙眼已經通紅,她手中拿的是胳膊一樣粗壯的大棍子,姚頌被扶起了身子,所有人都默認了她的做法,姚頌還想再說什麼,綠鵲卻隔開了他“大人,不知者無罪,這是安慰活著的人的話,可真的無罪嗎?還請大人好好想想吧。”

綠鵲笑了,這麼多天她終於舒展地笑了。她迫近流鶯,下手又快又恨,終於在流鶯昏死過去前,被趙洧吟叫了停,剛才在桌角磕的一下,已經讓她清醒過來。

“有什麼話,問一個丫頭,不如來問我了。”趙洧吟從內間拿出一根筆和一張宣紙,姚頌經常要練練字,所以這種東西在他們家也能經常看見,墨汁在筆上還沒乾,一點一點滴在地上,她抬手寫了一個“姚”字。

姚頌的麵孔陰沉得如欲來的山雨,趙洧吟卻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內間裡還有她丟下的一個銀簪子,她把它藏在袖子裡“爺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受不得。我已經許久沒寫過字了,這字爺幫我看看,寫的好不好。”

姚頌不知該笑話自己癡傻,還是笑話趙洧吟精明了,亂了,亂了。

趙洧吟接著說:“杜大人,您布了這麼一大盤局,就是為了今天,那今天妾身就和您說一說。”趙洧吟對杜蘅更多是愧疚的情緒,也感激杜蘅曾經毫無保留地保護她。

趙洧吟不經意地怒了努嘴,用手絹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爺不應該叫我吟兒,應該叫我雪兒啊,我一開始的名字就是雪兒,吟兒是太後起的名字,這名字不好,妾不喜歡。”這個稱呼還是她在花樓裡,姚頌日日去找她,她伏低做小時的自稱。

“你從一開始就是騙我的?”姚頌直視著趙洧吟的眼睛,他的心好像要被撕成一片一片“杜馥鬱,衍之,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從來我府中過滿月宴的第一日開始,你們計劃著要她死,是不是?”姚頌回過神了,難怪這些日子的事總發生的那麼巧合,他如同傻子一般被瞞著。

趙洧吟把那張紙撕的粉碎:“一開始是,後來不是,後來我對你都是真心的,太後養我和我弟弟,我也隻能聽她的,太後讓我做什麼,我就要做什麼了。”

趙洧吟神色從容安靜,她輕輕鬆鬆說著殺人誅心的話“何老的死是因為我,但我沒有辦法呀,他不死,我的孩子就要死。隻能犧牲他了,杜晉大人的死也是因為我,可我從沒有真的想要他死,我隻是想讓這一切都結束,過平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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