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安的怒氣已經平靜了下來,他仔細思考容祧也不是這般沒有腦子的人,安撫似地捏了捏她的肩膀,親手把狼藉一片的桌麵收拾乾淨了,又平鋪上新的紙張,替她磨墨,“如此便好,是我願望你了。”
容祧看著濃鬱的墨水,心下一鬆,重新取了一隻狼毫沾了墨水,在紙上信手寫字。
“或許,是咱們府上出了奸細。”
葉子安眸光一定,直勾勾地看著容祧。
容祧似是沒有察覺到這抹危險的目光,筆下不停,將兩人身邊貼身的人名一一寫了下來。
“先生身邊的有些人來路不明,又深得先生寵愛,難免又被人拿了把柄,辜負先生的一片心意。”
“你有懷疑的人?”
容祧看著寫滿了人名的紙張,目光放在一個名字上久久不動了,“先生前幾日收了那個孩子,說話行事都有張有度,並不太像是貧窮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
葉子安喜歡幼童,男女不忌。幾日前葉子安偶然收了一個堪堪十歲的孩子,男生女相,清冷間又帶著些許瑰麗,葉子安這幾日十分寵他,對他算得上上百般依順。
這個孩子的身份據他自己說是家中貧困,兄弟眾多,他又不討父母長輩喜愛,這才被賣了出來。可是容祧觀察他了一段時日,他的行事與舉止進退有度,並不太像是貧困之家能夠養出來的。
容祧的目光,葉子安定是注意到了,他輕笑一聲,反問道:“祧兒可是吃醋了,這幾日我疼愛他有些忽視你了。”
容祧眉頭微皺,欲要反駁,但是看到葉子安那不容置疑地目光,又將幾度吐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輕輕一笑,算是應承了這個說法。
葉子安拍了拍容祧的頭,道:“既然是祧兒有所懷疑的人,那便處理了吧。”
也不管自己前幾日有多喜愛他寵愛他,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決定了他的生死。其冷心冷血程度可見一斑。
容祧將這張廢紙收了起來,問道,“如今皇帝要斷絕死亡花的生長,那咱們的花圃那邊可有應對之法?”
葉子安嗤笑一聲,愛憐了撫摸著容祧光滑白皙的臉龐,道:“慕天的花圃怕是保不住了,不過那幾個最大的花圃遠在他國,就算那邊願意聽從皇帝的話,幫他消滅掉,那又如何,傳信的路上何其漫長,多少總會有些失誤。祧兒放心,我虧了了誰也不會虧了你的,畢竟你可是要跟我一起共享這個盛世江山的人呢。”
聽聞如此,容祧終於是完全放下心來了,她不用擔心府中省得這幾服藥喝完之後,那邊就提供不上,讓她要生生地熬一段時日,容祧想到之前她因為不聽話被葉子安懲罰不準喝藥的痛苦,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如此甚好。祧兒一切都聽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