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各為其謀,心計10(1 / 2)

妾心如冰 卿新 5622 字 9個月前

在宮中等了大半個下午,東臨墨池終於是姍姍來遲。

待他披著厚實的披風出現在養心殿,鳳兮眸底滑過幾許複雜,隨即自軟榻上緩緩起了身,遙遙的朝他行了一禮:“鳳兮拜見皇上。”

東臨墨池並未立即言話,足下的步子直直的朝她行來,待立在她麵前時,才一如既往的冷道:“坐吧!”

說完,竟也不再看鳳兮一眼,反而是轉眸朝跟在身側的太監示意一眼,那太監忙心領神會,立即上前一步為東臨墨池解了披風,又吩咐殿內婢女們將殿內的爐火增大一些。

彼時,東臨墨池才一身明黃龍袍的在軟榻上坐定,而後伸手揉了揉額頭,清俊冷冽的麵上滑過幾許難掩的疲色。

“你今日入宮做何?”他問,說著,嗓音頓了頓,又道:“可是想通了,決定交出二十萬大軍的虎符了?”

鳳兮眸色一沉,雖早料到此番入宮避免不了他又提及此事,但他這一來就開門見山說這事,委實是令她有些難以招架。

不得不說,東臨墨池絕對是個聰明人,且也絕對不是個喜歡拖拉遊移之人。

“鳳兮那日便已說過,五十萬大軍並未集結。還望皇上再等些時日。”鳳兮默了片刻,出口的依舊是這話。

東臨墨池眉頭一皺,深黑的目光朝她落來,盯了一會兒,才道:“你如今倒是倔!縱然朕將所有事都挑明了說,你仍是對朕戒備得緊。”

鳳兮緩緩迎上他的目光,略微惶恐的道:“鳳兮並無戒備皇上之意。”

“你不承認也就罷了。不過你要相信,朕與那人一樣,都不會害你。無論如何,你都是朝蓉郡主之女,朕即便無情,也斷然不會忘掉朝蓉郡主的恩。”東臨墨池道,說著,再度伸手揉了揉額頭,問:“你此番入宮所謂何事?”

鳳兮被他的話說得心頭發緊,待一聞這話,忙按捺心神的淡道:“鳳兮此番入宮,是想向皇上討一人。”

“哦?”他挑著嗓音意味深長的出聲。

鳳兮道:“今日睿王府送了烏俅聖女入宮,鳳兮此番,便是為討她而來!”

他墨眉一蹙,清俊無溫的麵容漫出幾許複雜;“你前一刻才讓人將那烏俅聖女送入宮中,此際竟又要討回去?你當皇宮是什麼,可以任你兒戲的將人送進送出?”

鳳兮稍稍垂眸,嗓音透著幾許凝重:“事態有變,鳳兮不得不如此。”說著,嗓音沉了半許:“烏俅的六皇子在睿王府。”

東臨墨池冷笑,嗓音透著幾許渾然大氣:“聞說烏俅六皇子乃烏俅前皇後所出,在宮中倒是甚為得寵,隻是在前皇後被處死後,他便失了蹤跡,如今烏俅也在大肆尋找他,不料他竟藏在你睿王府?”

鳳兮眉頭一皺,淡道:“鳳兮與烏俅六皇子,也不過是偶遇, 他也是今日才入睿王府的。”

說著,目光再度迎上他的,道:“鳳兮此番入宮,也是因六皇子而來。鳳兮想求皇上放了烏俅聖女,讓鳳兮安排烏俅聖女與六皇子一道回烏俅。”

東臨墨池瞳孔微縮,深眼盯著鳳兮:“烏俅與東臨宣兵在即,此番好不容易扣了烏俅聖女與六皇子,你以為朕會容你將他們送回去?”

鳳兮分毫不畏的直視著他的眼,道:“皇上若想儘早取得烏俅,若想避免烏俅與東臨兩國大興戰火,民不聊生,皇上便定要聽鳳兮的話!”

說著,見東臨墨池麵色越發深沉冷冽,鳳兮再度補了句:“請皇上相信鳳兮的話。鳳兮定儘早結束這場爭端,還東臨與烏俅安寧。”

東臨墨池冷道:“你憑何能儘早結束這場爭端?就憑你那五十萬遺軍?你的遺軍不是還未集結好嗎?若真待集結好了,那時東臨與烏俅定在火拚,遠水救不了近火,你那五十萬遺軍,也不過是去收拾殘局!”

“即便沒有五十萬遺軍,鳳兮也有把握儘早結束這場戰事。”

“哦?”

他嗓音微挑,清俊冷冽的麵上滿是深邃與不信,鳳兮硬著頭皮咬了咬牙,又道:“烏俅六皇子雖年紀尚小,但也不是池中之物。若利用他在烏俅安置眼線,定能事半功倍。另外,若要攻打烏俅,皇上身邊還有一位能臣,若利用他當此番作戰的兵馬元帥,皇上要拿下烏俅,指日可待。”

“誰有這麼大本事攻克烏俅?縱然烏俅兵力不如大昭,但若要全數攻下,並非易事。“

鳳兮道:“若是憑靠滿心的仇恨亦或是多年來忍辱負重的準備,皇上任用他去攻打烏俅,加之再無烏俅城中的暗衛們裡應外合,烏俅必敗。”說著,抬眼直視著東臨墨池的眼,見他目光越發深邃,鳳兮平靜的補了句:“鳳兮方才說的那人,想必皇上也該猜到了,他便是東臨鎮國大將軍,慕容青。”

慕容青?

東臨墨池瞳孔再度一縮,薄薄的唇瓣儘是冷冽的弧度,微微有些駭人。

“慕容青的確是能臣,隻可惜此人野心磅礴,不可太過相信。朕若是將兵權交至他手上,難保他不會反過來對付朕,畢竟,他是烏俅人,不是嗎?”他道,說完,目光靜靜的鎖著鳳兮,那眸底深處積攢了不少的風雲起伏,令人心生壓抑。

鳳兮怔了一下,道:“皇上果然乃明君,竟是連此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他道:“若是連自己大臣們的那些把柄都無法拿捏得當,朕這皇位,怕是早已不穩。”

鳳兮神色微沉,一時無言。

正這時,婢女為東臨墨池添了杯熱茶,東臨墨池再度伸手揉了揉額頭,麵容略微疲乏,隨即又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了下去。

殿內氣氛也開始緘默,在場的婢女們都不敢吱聲,紛紛低頭靜立,模樣恭敬而又呆板。

良久,鳳兮才轉眸朝東臨墨池望來,道:“皇上英明神武,這皇位,無人可撼動半分的。”

東臨墨池放下手中的茶盞,深眼望她:“是嗎?”說著,薄唇漫出一絲冷弧:“隻有身處皇位之人,才知其中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與辛酸,亦或是縱然能將大多數人都控製於手心,但終歸有那麼些漏網之魚無法完全控製。”

“既是漏網之魚,皇上又如何不用些手段完全控製?”

他麵色再度冷了半分,漫不經心的搖搖頭,嗓音依舊冷冽如常,無波無溫:“朕登位不久,根基不牢。若要完全控製某些人,此際還不是時候。”

說著,眼見鳳兮又要言話,他再度出了聲:“你今日親自入宮求朕放了烏俅聖女,朕便給你一回麵子。隻不過,讓東臨與烏俅停仗收兵,你有多大的把握?”

鳳兮眸色一閃,眸底深處滑過幾許複雜:“七成。”

東臨墨池細細將她打量,深黑的眸子似要將她看穿:“七成?”他嗓音微挑著說道。

話剛到這兒,他嗓音沉了一個調:“朕倒是不知,你竟是變得這般自信了,連這些家國大事,都能底氣十足的說出來。”

“皇上早已知曉鳳兮變了,不是嗎?當日皇上還曾說過如今的鳳兮已配不上夜流暄了,難道皇上忘了?”大抵是心底本就有些疙瘩,雖封存著,但如今被東臨墨池這般說,終歸是令心底的疙瘩再度被放大,是以,連帶此番說出的話都顯得不那麼恭敬。

東臨墨池也並未惱,隻冷冽如常的道:“朕倒是沒忘,隻奈何你竟還記得清楚!”說著,若有無意的將她瞥了一眼,又道:“夜流暄此人一生算計,委實是個不錯的對手,隻奈何東臨與他,終歸是鬥不起來!也隻奈何那般猶如遺世獨立的人,終歸被凡塵俗事束縛,倒是可惜了。”

鳳兮目光有過刹那的搖曳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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