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小安。”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
陸政安已經換好了身服,白色襯衫,又恢複了往常的英俊淡漠的模樣。
沈嘉禾大病初愈,還在療養階段,唇色很淡,看起來就不像健康的人。
她穿著家居服,站在陸政安的房門口,仔細聽裡麵的動靜。
她知道,兒子肯定又在抽煙了,自從她醒來,就發現這一點兒,煙癮越來越大。
伴隨著房門打開,沈嘉禾不光聞到了煙味,似乎還聞到了一股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
她向裡麵看了看,除了黑暗,什麼都沒看見,但她真真實實聞到了焦味兒。
“什麼事?”陸政安冷嗖嗖的說,語調毫無溫度。
沈嘉禾臉色一變,有點小心翼翼地說:“你手機一直在響。”
剛才陸政安在給她削蘋果,目光煥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像是在極力克製著某種衝動,手也開始微微發抖。
他把蘋果扔掉了,刀子也扔了,一言不發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反鎖。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
自她手術後,康複療養的這兩個月裡,他時常會這樣失控。
她心裡清楚這是什麼原因。
他是在怪她,怪她拆散了他和秦思,所以哪怕她死裡逃生,他也沒有對她表現出一絲的溫情來。
就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隻是在做自己份內的事。
每天隻會和她說同樣的幾句話:什麼事?吃什麼?該吃藥了……然後就什麼都不說,問也不理睬。
陸政安麵無表情地接過電話,看了一眼,是莊墨打來的。
他伸手關上了門。
也不管自己母親有沒有站在門口。
沈嘉禾很難受,比生病還要難受百倍千倍的那種。
她年輕的時候,一心撲在工作上,唯一的兒子自生下來後都是給保姆帶,她腦子裡完全記不得陸政安第一次管她叫媽媽,是什麼模樣,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在他成長的這二十多年裡,她這個母親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後來更是成了他婚姻路上的絆腳石。
隻怕以後在兒子眼裡,對她這樣的一位母親,隻有不齒,再也沒有尊敬可言了………
陸政安接通了電話,平靜無波的語氣:“出什麼事了?”
莊墨說:“金融論壇你拒絕了?”
“嗯。”
“那如果我告訴你,卓老今年會出席呢?”
卓老是金融論壇的重要人物,但他已經有兩年沒出席了,理由是沒帶出優秀的學生,很謙遜又讓人忍俊不禁。
陸政安心跳紊亂了,手心微微出汗,緊緊握了拳。
莊墨就知道他會動容,繼續放聲:“組織部裡有一位是卓老的學生,也是從小和我一個大院裡長大的鄰居大哥。剛剛我們碰著了,他告訴我的,卓老今年要帶他的一位學生出席,讓他準備兩個位置,可是卓老沒說是哪個學生,萬一是秦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