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外的是,儘管長樂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但卻不慌不忙,連一絲氣憤的情緒都沒有,準確的說是一點情緒都沒有。
長樂突然想起來那天她做了的一場夢,很真實,不管回想起多少次,還是覺得真實無比。
夢裡,她站在窗邊,背對著外麵看著屋內紛擾,究竟什麼紛擾她已經不記得,她隻記得不知從哪裡伸出來的一把手,將她突然推了下去。
那隻手她早有預測,但她偏偏沒細想,或者說刻意讓自己不要去想。當被推下去的那一刻,長樂有過不甘心,為什麼沒有躲開?為什麼沒有多想一想?
但懸在空中無儘下墜的時候,抬眸望著無儘蒼穹之時,長樂展開了雙臂,不再隻專注於窗內那一隅時,心情陡然開放許多。
或許,就這麼結束,也不錯。
這個念頭在之後的無數次回想之時,夢裡那種真情實意的滿足感,又讓她恐慌。如果真的到了那麼一天,她是不是真的會像夢中那樣,連伸手抓一把的欲望都沒有。
下午兩三點鐘左右,長樂書信給了安木,請他明日帶位大夫來宮裡一趟。儘管長樂心中已經有了疑慮,但當晚,還是避免不了和陸歸遠又是一頓大吵。
明明這幾日她的有氣無力,已經與陸歸遠很少爭執,像是堆積了一樣在這兩日裡發了狂的爆發,無從預料。
晚上,陸歸遠一夜無休止的行為,似乎是為了彌補昨夜的離開,又似乎是在發泄昨夜的忍耐,總之長樂已經不記得自己暈了多少場。
反正上次她深受重傷之時,陸歸遠都能不管不顧,如今也沒什麼可以意外的了,那晚的夢境似乎在昨晚再一次重現,又似乎隻是她的幻想,她多想再夢見那樣的一次夢。
清早醒來時,陸歸遠意外地竟然沒有醒啦,長樂看著他手臂處的繃帶上已經滲出了血,伸手輕輕觸了觸。
她理解不了他的如今,就像他也理解不了她的甘願。如今的情形,到底是誰饒過了誰,還是誰折磨著誰。
安木領著李長亭的牌子,大大方方從宮門正進,白衫寬袍翩然若神,一旁的李大夫一路小跑跟著,都差些沒趕上,幾次被安木寬大的衣袖掃的站不穩腳步,又離了些距離。
待安木進屋時,陸歸遠已經不在屋內,長樂也躺在躺椅上已經睡著。鈴蘭認得先生,自然知曉先生與長樂的關係,也沒避嫌,直接引他們進了屋來。
得到長樂信的時候,安木就覺得事有不妙,此時瞧見長樂蒼白無色的臉時,隻覺胸口被異物堵住了一團,連呼吸都不得順暢。
“長樂,我帶李大夫來了,你若是困,先去內房躺著,這裡風大,待久了難免染了風寒。”安木情淡的語氣蹲在長樂身側說著。
長樂睜開了眼,一手扶著把手就要迷迷糊糊站起來,待瞧清了安木後,又隨即放鬆下來躺了回去,有氣無力道,“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