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心睡了個好覺。
這是三天以來,她睡得最香的一覺。
在得知她研究出來的方子管用後,她第一時間就將方子做了改動。
改動後的藥方,雖然藥效大打折扣,但至少副作用減少了些許,老爺子用著也不會再有心率上的問題。
而至於濟世堂裡頭另一個得了時疫的小二,還是用原來的方子,雖然用了藥後小二會睡不著覺,但好歹時疫漸漸好轉了許多。
沒過幾日,濟世堂便重新開了門,老爺子的病好轉了許多,如今也不必臥床,反而因為他生過時疫,不會再染病,成了接待那些時疫病患的最佳人選。
而聽說了濟世堂研究出了能解救時疫的方子,平川的百姓紛紛湧入了濟世堂內。
老爺子一聲令下,廣施藥湯,若有想拿藥材回去煎藥的,也全部免費。
不過這樣一來,來濟世堂看診的病患越來越多,濟世堂的人手也不夠用。
南九心越發忙得腳不沾地,這檔口,將軍府二夫人卻忽然到訪。
如今二夫人的病早已好轉,可眼見著一張臉上卻無半點生機,身邊也無人跟著,瞧著一個堂堂的將軍府二夫人,反而像個鄉野間的村婦似的。
怕她染病,南九心在診室裡招待了她。
“將軍府沒封起來?將軍怎能允許這種時候叫夫人出來拋頭露麵?”
南九心將茶水遞給二夫人,便拋出了一連串問題。
彼時便見二夫人一張紙一般慘白的臉,眸中隱隱帶著幾分紅暈。
“我自個兒逃出來的,將軍府,想必還沒人知道。”
南九心略有幾分意外之色,“那春香呢?”
一提起春香,二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些,她嘴角略略抽搐著,眼中幾欲落下淚來。
“南姑娘,春香,沒了。”
南九心臉色一頓。便見二夫人繼而開口道:“春香生了風寒,他們卻當春香是得了時疫,硬將我們主仆關了起來,我在門前跪了三日,不見他們給春香找個大夫來。”
二夫人越說越激動,一張往日裡恬淡的臉上顯有幾分扭曲,“我的春香,就這麼硬生生在將軍府裡熬死,今日還是我趁著她們將春香的遺體送到亂葬崗去的時候,偷偷翻牆出了將軍府。”
平日裡二夫人總是恬靜溫婉得,而將軍府的牆可不矮,南九心很難想象,二夫人到底是如何艱難的溜出來的。
“她們是故意的,故意不給春香看病,故意將我關起來,甚至不給我吃喝,她們就是想趁著這個時候將我們主仆都拖死。”
如今將軍也在平川王府忙著鎮壓時疫,恐怕也顧不得將軍府裡的動靜。
而春香隻是得了風寒,想必,是將軍大夫人故意叫人報信給宇文將軍,說是春香得了時疫的。
宇文將軍又忙,根本沒時間確認,春香是否真的得了時疫。
故此,大夫人便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將二夫人主仆硬生生拖死。
南九心有些驚愕,她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婦人家,用心竟能如此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