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了阿宣一眼,嚴肅地對我說著,“這事今後就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了。”
見他諱莫如深,便也不再問下去,畢竟關乎他的隱私。
師父他老人見聽聞我轉醒就去找我把把脈,不過因我先行一步離開了山莊,他跑了個空,才決心下山來看我的狀況如何。
如今看我生龍活虎的,還吃了一大盤點心,就很放心的離開了。
目送著他坐的馬車遠行後,不巧見到了奔喪的隊伍,漫天的白紙飄飛著,遙看著馬車隻是一個小小的點,還不如落在身前的白紙大。
剛給師父送行就見到了這樣的場麵,也確實是晦氣了些,忙關上了大門。就在門闔上時聽到了外邊傳來的討論聲。
“護國公逝世,舉國齊哀,禁娛七日。”
所謂護國公我還從未聽過,隻見到了飄雪山莊十九年前,也沒有去過多關注他們如今的動向。隻是感慨穆淵還沒有正式成為少莊主就要麵臨護國公逝世這種大事,真是有得他頭疼的了。
禁娛七日這一消息出來後,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偏偏此時楊玄燁竟然還準備出門,穿著打扮似比今早看見的還要精致些,手裡拿著他的那把折扇。他平時出門就愛拿那折扇,沒有危險時候就扇著耍帥,有危險的時候就掏出來打架。
想到他應該是去辦事,頓時起了好奇心,十分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來了西泠境,究竟是什麼事情比我還重要。
於是就主動湊到了他身邊跟著他。
哪知他停下來腳步,定定地看著我,“你該用膳了,我去去就回。”
他轉頭就吩咐道,“阿宣,看好她。”
我抓著他的袖子強裝委屈,“都那麼久不見了,你忍心舍我而去?”
“我並非去玩……”
我趕緊打斷他,“讓我跟著你!我會幫忙的。”
他笑得有些無奈,終於還是在我的軟磨石更泡之下答應了帶我出去。
看他如此嚴肅對待,怕是什麼會見使臣的重要場合,出發前我還特意換了一身比較端莊的衣裳。到了之後,我才發現壓根就不是什麼正經場所。
而是一家花樓。
我看了他一眼,心裡生出一個想法,不知道讓一國太子跪搓衣板算是國事還是家事。當然這隻是個想法,因為我沒有搓衣板。
那是西泠境王都最大的花樓,名字不知,因為我看不懂那些文字。因禁娛七日,花樓也被迫歇息的,大門是禁閉著的,敲了幾聲門後才有人從側門過來接我們進去。
惱怒之餘,我還是有些好奇,“你不逛京城的花樓,偏偏逛西泠境的花樓,是覺得西泠境的姑娘更好看嗎?”
他沒回我,而是說,“等下進去,你就假扮我的侍女。”
心間一閃而過的酸楚和憤怒不是騙人的,鼻頭有些發酸,不過理智壓下了那些小情緒。
他這樣安排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先聽從他的決定再說,事後發現不對勁,出了門再買搓衣板也不遲。
於是進去之前我把頭上的發飾摘了一些,將稍顯華麗的外衣反過來穿,讓自己看起來更素雅一些。
進去的是一個寬敞且香灩的房間,還未踏入房門,屋裡就飄出來了屢屢幽香,氣味濃淡適宜,初聞不烈,久聞不厭。
屋裡的裝飾也是豔色居多,深粉的珠簾,鮮紅的羅帳,還有搖曳的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