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沈暮暮愣愣的呢喃道。等他回過神來去追趕的時候,那個街角早就沒了蹤影。
沈暮暮奧惱的錘了下腦袋,又不死心的四處走了走,看了看,但依舊沒有看到剛剛那一晃而過的身影。
沈暮暮心思沉重的回到馬車上,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思念姐姐,導致他出現了幻影。
青磚石條的街道兩旁是林立的酒肆茶坊,隨著駕車人三不五時的抽打馬車轆轆滾動,穿梭在這熱鬨之間。
偶爾被風挑開的車簾,一張年輕雋秀的臉龐若隱若現。
馬車很快就在一家客棧麵前挺了下來,少年躍車而下,仰頭看了眼上頭掛著映著雲來客棧四個字的描金牌扁,隨即一頭紮了進去。
這雲來客棧是城裡客流量最大的客棧,平時南來北往的商旅都在此落腳,平日裡魚龍混雜的,他在這裡反而不容易打眼。
沈暮暮一進客棧,就沒入了嘈雜的人聲裡,客棧大堂人滿為患,東南角的地方還有一紮著巾帽的說書人,撫尺一揚。
有熱熱鬨鬨繪聲繪色的繼續著他嘴邊的故事,說起精彩之處,是一片嘩然的喝彩聲。
沈暮暮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個地方,他雖有象征身份的玉碟,可觀目前形勢,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很快有殷勤的跑堂夥計迎上前來,將白巾甩在肩上,笑吟吟的就要接過沈暮暮身上的包裹,“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可有玉碟?”
沈暮暮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拿出玉碟給他看過之後,才道:“住店。”
夥計立刻將人引上樓,沈暮暮腳踏在樓梯木板之上,大堂裡的喧鬨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咯吱響漸漸隔絕在樓下。
夥計推開一扇緊闔的雕畫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鋪著青白桌布的圓桌,上頭擺著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流蘇垂在矮墩上,屏風之後就是一張架子床。
夥計推開窗門,十分殷勤的給沈暮暮四處掃掃弄弄,“希望客官住得滿意。”
沈暮暮在矮墩上坐下,丟給夥計一錠碎銀,沉聲道:“準備些熱茶,在拿些筆墨上來。”
夥計趕忙接過,臉上的笑容更殷切了,忍不住抱怨起來道:
“這自從要那勞什子的玉碟,小店的客人都少了許多,大多都被置在城外不得進。”
沈暮暮佯裝訝異,“是嗎?我這還是第一次從家中來這裡做生意,對此地還不甚熟悉。”
“也沒什麼事,隻是對那些外邦人不友善。”
他拍著胸口又道:“這位公子要是對這城裡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我,我雖然隻是一個夥計,但也是打小在這城裡長大的。”
沈暮暮笑了笑,不置可否,夥計很有眼力見的幫他關好房門退了出去。
沈暮暮移步到窗口,低頭往下看去,這房間的位置倒是巧了,窗口臨街,低頭就是客棧的大門。
入目的皆是熙熙攘攘的往來商客,對他來說倒是不錯。
他兩指輕撚,不由失笑,依照剛才那個夥計對他的態度來說。
估計是把已經把他當成一個人傻錢多,涉世未深好糊弄的富家公子了,不過也沒什麼打緊。
不過多時,夥計就捧著熱茶和筆墨推門而來,將東西歸置在圓桌上,沈暮暮上前幫忙,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不知這城中商首是為何人,改天我好上門拜訪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