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蘇知道大人平時還是很溫和的,但是如果做了什麼惹了他生氣,就會很嚇人。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犯了大錯。
可他不是錯在喊了那鳳皇陛下女鬼嗎?
“大人,華蘇會去領罰,但是華蘇實在想不出哪裡錯了。”
華蘇十歲,很是稚嫩。
但他天資上乘,修煉從不喊苦,練功法練到遍體鱗傷也不叫一聲,邴立人是很歡喜這個小孩子的。
隻是今日實在是嚇到他了。
他惹的那是誰?
那是一旦動手,殺他都隻用一招的人,何況是這稚嫩的華蘇?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未曾感受到的恐懼了。
“華蘇。”邴立人的語氣很重。
華蘇神色認真了起來,“華蘇在,請大人教誨。”
“華蘇,我將你帶進宮來,是想你好生修煉,將來有可能繼承白雲觀觀主之位,但是你修成之後的路,是你自己選的,我不會乾涉你。”
“隻是。”邴立人的語速慢了一些,“你切記,禍從口出。”
華蘇畢竟隻有十歲。
縱然他乖巧聽話,詩書也讀了不少。
他聽得懂邴立人說的是什麼,但是他並不是太理解。
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大人,華蘇記下了。”
邴立人微微頷首。
華蘇小步出了門。
他沒有關門。
初陽照了進來,剛好落在邴立人腳前。
他緩緩抬步,那陽光就像是染色一般緩緩渡滿了他的全身。
邴立人活了三百多年了,他曆經了兩個皇朝。
見過無數生死。
他曾經精心教導過的那些人如今還活著幾個?
他以為他將這世間看了個半透。
可忽然間,他發現,這世間如同那衛宗一般,驀然出現了那冕旒,他什麼都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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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若涼出了丹心宮,像是散步般緩緩回了帝乾宮。
衛言卿還沒回來。
她進了他的屋子,靠在了他的榻上,靜靜的和小黑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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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宗將那禦書房的冊子都看完了,根本沒有找到一個和那畫像像的神獸。
畫師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不發出一點聲音。
江戰也不動。
直到仇高邑的聲音響起,“皇上,老奴帶著九殿下來了。”
“進來。”衛宗抬起頭看著門口。
衛言卿邁步而入,“父皇找兒臣。”
在衛宗如此焦頭爛額的對比下,衛言卿這閒適的聲音實在是讓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