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涼腦海裡一瞬間出現了索命界三個字。
隻有在西方,邵沛的段位才算不上頂尖,那些人才有可能如此折磨邵沛。
她看著衛言卿修長的手輕緩的一點點將吊著邵沛右手臂的鐵鏈取下來。
衛言卿還未將鐵鏈拿下來,邵沛沒了鐵鏈束縛的手臂已經先一步垂了下去。
他清冷的眸靜靜的看著邵沛垂下去的手臂好一會,才將那鐵鏈扔到了地上。
又去斷吊著邵沛左手臂的鐵鏈。
語氣很平靜,“邵大夫,是言卿慢了。”
邵沛的頭又動了兩下,可他還是抬不起頭來。
鳳若涼蹲了下去,學著衛言卿的力度去斷拴著邵沛右腳的鐵鏈。
鐵鏈將他的右腳箍成了黑紫色,快要和這陳舊的鐵鏈融成一體,看不見一絲血色。
衛言卿的動作頓了一下,看著蹲在地上的鳳若涼,他白色的長裙已經落到了地上,沾染上了這屋子裡的塵灰。
他眼裡的冰霜化了一分。
邵沛幾乎是被上下吊在這裡。
鳳若涼斷開那條鐵鏈前,先握住了邵沛的腳踝,抬起了頭,剛好撞到衛言卿微微彎了一些的眉眼。
他也正輕輕握著邵沛的手腕。
鳳若涼麵色柔和了一些。
他們眸子裡都是彼此的麵容,衛言卿先鬆了手,在邵沛倒下去之前扶住了他的身子。
鳳若涼這才鬆了手。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掌。
是邵沛黏糊的鮮血和著灰塵。
她皺眉又去斷另一條鐵鏈。
心裡已經生出了幾分殺氣。
邵沛在那個節骨眼上失蹤,絕對跟她脫不了乾係。
甚至若是她沒猜錯,這件事兒是誰做的,她心裡已經有了名字。
她平生最恨的便是這些人不衝她來,而是衝她身邊的人。
當初小蝶便是。
小蝶一個連慧根都沒開的人,在天牢裡被折磨成了什麼樣。
如今邵沛也是。
她沉默的斷開了最後一條鐵鏈。
衛言卿扶住了邵沛的身子,轉過身背起了他。
他有些歉意的對鳳若涼道,“涼兒。”
“嗯?”
鳳若涼從鐵鏈上抬起頭,看著他。
衛言卿背著邵沛,邵沛散開的亂發已經從他肩上落下了一些。
這樣一個畫麵。
可以說重情重義,可以說屈尊降貴。
但絕對說不上霞姿月韻。
可衛言卿卻偏偏不符這世間的一切。
他即便背著邵沛,可身上卻依舊沒有一絲這塵世的氣息。
就像當初他和他在戰場上遙遙相對的時候。
漫天風沙,身後是數十萬將士,可即便是如此場景,都似乎和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