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一會,都沒有仇高邑推門進來的聲音。
他睜開了眼睛,剛要在喊一聲,便停在了喉嚨裡。
他斂了眉,驀然坐了起來,“來人!”
這回孔天祿趕忙推門進來了,方才衛宗喊仇高邑的時候他聽到了,還在心裡抱怨衛宗竟然已經喊仇高邑養成習慣了。
但他很快就釋懷了,那又怎麼樣呢?
仇高邑已經走了,以後隻有他孔天祿了。
他臉上堆著笑行禮,“皇上。”
衛宗見是他,臉上的煩躁沒有消散,他偏頭看了一處良久,才突然道,“小邑子走了?”
孔天祿一愣,然後點點頭,“是,昨夜就出宮了。”
“他倒是比朕還急。”衛宗似是怒罵了一聲。
可這聲罵停在孔天祿耳裡,便不是罵了,像是無奈的責備一樣。
他愣愣的看著衛宗。
衛宗怎麼會這樣呢?
他不是這種人的。
他賜死皇後的時候,沒有一絲眷戀,他殺了無用的皇子時,沒有一絲猶豫,他為了他的野心,可以不顧一切。
他沒有心的。
一時間孔天祿的心便堵了,他竟然無法去思考衛宗究竟是舍不得仇高邑哪一點。
都是奴才,他有什麼不同?
衛宗下了床,掃了孔天祿一眼,眉頭皺起,“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孔天祿這才忙慌來給衛宗穿鞋,一邊喊了一聲,“來人!”
衛宗看著孔天祿忙慌的樣子,煩躁湧上了眉間。
都不如仇高邑。
孔天祿毛手毛腳的侍奉著衛宗洗漱完,去了如音宮用膳。
他掐媚的問道,“皇上,要哪位娘娘來陪您用膳?”
衛宗冷眼看著孔天祿,“你退下。”
孔天祿被衛宗這突然之間的變臉嚇到了,他一怔,才連忙應聲,“喳。”
退到了亭子外,再不敢開口。
此時他彆的還理不通,但是理明白了一件事情。
仇高邑對衛宗來說是不一樣的。
他即便是盜竊了百草丹,衛宗也至多杖責了他,將他逐出了宮,但若是自己犯了這等錯,便是死罪了。
所以他不敢再造次。
靜靜的等著衛宗用完膳,去了禦書房。
衛宗處理奏折的時候,他心裡是疑惑的,明明以前仇高邑服侍衛宗的時候,衛宗每天要去的地方那麼多。
怎麼到了他這裡,衛宗就隻用膳和處理國事了呢?
還有他也一直沒有下令命他擔任總管之位,他如今隻是個替補的,莫不是……孔天祿想起太醫院的事兒,心裡有些慌。
難道衛宗心裡有人選了?!
不行!他為了坐上這個位置,等了這麼多年了,他不能在讓彆人搶了。
他眼裡陡然布滿了殺氣。
他既然能將仇高邑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旁人也一樣,這個位置……隻能是他的!